她猛地抬起頭,臉色蒼白如鬼,嘴唇烏紫,但那一雙眼睛,卻亮得駭人,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
“疤爺…你先把我弄到一個靜辟的地方,咱們倆個單獨說話。”
她的聲音嘶啞微弱,卻像冰錐一樣,刺破了絕望的喧囂,“他們…不是要燒山嗎?讓他們…燒!”
“啥?!”張莽猛地回頭,像看瘋子一樣看著豆豆,“豆丫頭你凍糊涂了?!讓他們燒?咱們不都全部變成烤豬!”
“不是真燒…”豆豆急促地喘息著,每說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白氣,“是…談條件!和他們…談!”
“談條件?和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狗官談條件?拿什么談?咱們現在就是甕中之鱉!”張莽覺得,她的思維匪夷所思。
豆豆艱難地抬起手,不是指向外面,而是指向密道深處,指向黑風寨儲藏著的,最見不得光的東西的地方——
“疤爺…黑風寨…早年劫的官銀…埋在后山廢窖里的…那幾箱東西…還在嗎?”
張莽的瞳孔驟然地收縮!臉色一瞬間變了數變!
那是黑風寨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催命符!這丫頭怎么會知道?!
他猛地看向外面遠處的沈硯,又看向豆豆,眼神驚疑不定。
豆豆沒有解釋,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還有…你私庫里的…那一套前朝降將獻給你的、繡著四爪蟒紋的…舊官袍…也還在吧?”
張莽臉上的刀疤,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盯著豆豆,仿佛第一次,真正地認識這個看似柔弱的村姑。
這幾樁秘密,連他最心腹的兄弟,都未必清楚!
“在…那又如何?”張莽的聲音干澀無比。
“在就好…”豆豆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算計。
“把官銀箱子撬開幾口,撒一點在山道上,亮給縣太爺看。再把那蟒袍…找一具跟你身形差不多的死士尸體給換上,臉上全部劃爛,扔在顯眼的地方。”
王錘子倒吸一口涼氣:“豆丫頭,你這是要…”
“我是要栽贓!”豆豆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股冰冷的狠勁。
“栽贓給史王妃!就說我們抓到了王妃派來銷毀證據、并欲嫁禍縣太爺的死士!截獲了他們準備運走的贓銀,和王妃賞賜的蟒袍!我們黑風寨不是匪窩,是替天行道、截獲王妃罪證的義士!他縣太爺若是放火燒山,就是銷毀王妃罪證、sharen滅口的幫兇!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密道內一片死寂!刀疤臉被豆豆這膽大包天、顛倒黑白的計策給驚呆了!
這簡直就是把天,捅一個大窟窿!一旦失敗,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張莽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樣,胸口劇烈地起伏,顯然內心在天人激烈地交戰。
這個計策太冒險了!但是…眼下似乎又沒有別的路可走!
“那…那瘟疫怎么說?外面那一些鬼叫怎么解釋?”張莽喘著粗氣問。
“瘟疫?”豆豆冷笑,笑容卻因寒冷而扭曲。
“那是史王妃歹毒!派死士帶來的尸毒!意圖毒殺杏花村百姓,嫁禍給黑風寨!我們正在奮力救治鄉親,抓捕王妃爪牙!他縣太爺若是明鏡高懸,就該派醫官進村里來救人,而不是助紂為虐,放火燒山,以此殘忍之法來滅瘟疫。!”
這個是完美的邏輯閉環!將所有的臟水,全都潑到史王妃的身上!
把黑風寨和杏花村,塑造成受害者和大義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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