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妮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你知道高三六班的吳思雅吧,她得了腦瘤,我給她捐了三十萬,我爸說我亂花錢,要停掉我半年的零用錢。”
“三十萬!安妮姐,你怎么給她那么多錢?”
陳柔激動地抓住許安妮的胳膊。
她終于明白,上輩子為什么吳思雅會為許安妮出頭了。
“小柔,你干什么呀?”
陳柔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安妮姐,我……我只是覺得你人太好了,所以……能不能也幫幫我。”
“小柔,不是我不想幫你。”
許安妮嘆了口氣。
“是這一次拿出來的太多,家里已經斷了我的零用錢了。”
“可是安妮姐,你家里……”
你家里那么有錢,差這點兒三瓜兩棗的嗎?
給她三十萬,給我二十萬也行啊。
“你家里不會對你那么狠心吧。”
總不至于一點錢都不再給你。
許安妮長長嘆了一口氣,望著遠方,做出深沉憂郁狀。
“我是首富千金,他們都叫我海城公主,但我榮華下的心酸,是他們看不到的。
我從小就沒有自由,所有的路都是家里人給我選好的。”
選的都是最好的、最舒服的,最享受的,我愛爸爸媽媽,我愛大哥,哈哈哈哈哈。
“我時常在想什么時候才能沖破牢籠,找到真正的自己呢?”
爸爸媽媽給我打造的寶寶窩好舒適啊,好想在里邊住一輩子啊,啊啊啊,誰想沖破,誰腦子有泡啊。
“小柔,她們都不懂我的心酸和不易,你一定懂吧。”
我哪有心酸和不易,沒有你攪和,我每天都好開心啊,哈哈哈。
陳柔呲牙咧嘴地點點頭。
“安妮姐,我懂你,榮華富貴都是看起來光鮮,我理解你真正的苦。”
許安妮握住陳柔的手。
“小柔,你理解我就好。
人生在世,咱們各有各的苦。
以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多在一起說說話,也能彼此寬寬心。”
“你倆聊完了沒,吃干脆面嗎?”
武甜甜從超市回來,手里搖著已經捏碎的干脆面。
“吃啊。”
許安妮就手接了過來,往嘴里倒了一口。
“燒烤味兒的吧,很香呀。”
武甜甜笑了。
“識貨!干脆面只能吃這個味兒。”
許安妮將干脆面咽了下去。
“甜甜,下節課你預習了嗎?”
武甜甜嚼著方便面的嘴,咔嚓一下停了。
“許安妮,你是在問我嗎?
預習這兩個字,跟我武甜甜看起來有一點關聯嗎?”
“怎么沒有啊。”
許安妮拉著她往教室走。
“不是說好了,咱們兩個要發奮圖強,努力干掉倒數第三和倒數第四嗎?”
武甜甜震驚又困惑地撓了撓頭。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還有這么高遠的志向呢?”
“你有啊!”
許安妮推著她回了教室。
陳柔冷笑。
努力爭倒數第三和倒數第四?
真是兩個出身優越的蠢貨。
等等,許安妮她借我錢了嗎??
陳柔剛要追上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
抬起頭,是傅承耀。
要是以往,陳柔一定開心到眼睛里開出花來。
可是現在……
她有顧硯舟了。
想起上輩子,許安妮從天臺上跳下去,傅承耀日日爛醉如泥,傷心難過到要死的樣子,她就覺得可笑,更覺得對自己是種侮辱。
尤其是想去安慰安慰他,他竟然還把自己打了。
說什么,不過是想利用自己傷害許安妮。
又愛又傷害的,怎么繼承家產的事兒,倒是一點都不想啊。
有錢人家的孩子是不是腦子都有大病?
她甚至懷疑過,上輩子在許安妮死后不久,自己就在同樣的地方墜了樓,會不會是傅承耀的手筆。
因為他說過:“陳柔,你個賤貨,你是我這輩子最恨最恨的人!
你把我最想要的一切都毀了,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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