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鋒一轉,目光如刀鋒般掃過二人:“然而,本宮聽聞,在陛下彌留之際,曾有宵小之徒,趁陛下神志不清,蠱惑圣聽,甚至可能…偽造遺詔?”
    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阿爾文身上:“阿爾文伯爵,你是首席書記官,負責記錄陛下行,保管重要文書,關于此事,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壓力瞬間集中到了阿爾文身上,他的額頭滲出了冷汗,嘴唇翕動,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交出遺詔,是背叛先王;不交,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卡特琳娜的目光又轉向了沃爾夫岡侯爵,語氣稍微緩和,卻帶著更深的心機:“沃爾夫岡侯爵,你執掌內政與情報,勞苦功高,如今新王即將登基,需要的是穩定和忠誠,本宮給你兩個選擇。”
    她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你即刻上表,以年老體衰為由,辭去所有職務,本宮會賜你千金,準你帶著家人,遠離普萊,安享晚年,你的家族爵位和封地,予以保留。”
    還沒等她說出第二個選擇,沃爾夫岡侯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躬身行禮,語氣果斷而清晰:“臣!謝皇后陛下恩典!臣年事已高,確感力不從心,懇請辭官歸隱,望陛下恩準!”
    他太清楚政治斗爭的殘酷了,奧利維爾的下場就在眼前,皇后能給出如此“優厚”的條件,已是網開一面。
    硬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識時務者為俊杰,保住性命和家族才是最重要的。
    卡特琳娜皇后對于沃爾夫岡的迅速屈服似乎很滿意,微微頷首:“很好,你是聰明人,去吧,收拾行裝,即日離京。”
    沃爾夫岡再次行禮,不敢有絲毫停留,迅速退出了這令人窒息的大殿。
    現在,大殿內只剩下阿爾文伯爵和虎視眈眈的皇后及其武士。
    卡特琳娜的目光重新回到阿爾文身上,變得更加冰冷和銳利:“阿爾文伯爵,現在…輪到你了,沃爾夫岡選擇了安度晚年,你呢?”
    “是選擇忠誠于那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遺詔’,然后讓你的妻子,和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十六歲女兒艾米麗,陪你一起,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度過余生?”
    “還是…選擇效忠即將登基的西格蒙德國王,繼續擔任你尊貴的首席書記官,讓你的家人享受榮華富貴?”
    她的話語如同毒蛇的信子,精準地擊中了阿爾文最脆弱的地方。
    家人!尤其是他視若珍寶的獨生女艾米麗!一想到她們可能會遭受的非人待遇,阿爾文伯爵渾身顫抖,臉色慘白如紙。
    “侍奉西格蒙德陛下,同樣是效忠金雀花王室,同樣是完成先王的遺志,”皇后的話語帶著蠱惑,“你只需要…做出一點點…小小的修正,讓歷史,回到它本該有的軌道上即可,你的筆,將記錄新王的仁德,而非…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阿爾文伯爵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對家人的愛和對皇后的恐懼,戰勝了對先王的忠誠和對歷史真實的執著。
    他癱軟在地,老淚縱橫,顫抖著從貼身的衣袋里,取出了那份由他親手記錄、由奧-->>利維爾蓋印、沃爾夫岡見證的…先王最終遺詔。
    “臣…臣…愿效忠西格蒙德陛下…”他哽咽著,將遺詔呈上。
    卡特琳娜皇后接過遺詔,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