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卡爾急切地問,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
康拉德收回手,沉重地嘆了口氣:“果然如此……他之前為了掩護隊友,硬接了那個邪術師的全力一擊,雖然憑借深厚的斗氣和意志扛了下來,但黑暗詛咒的能量已經侵入了他的經脈和臟腑,一直在侵蝕他的生機。”
“剛才全憑一股意志強撐著,現在松懈下來,詛咒便徹底爆發了。”
“有沒有辦法治療?”卡爾急切地問道。
康拉德遺憾地搖了搖頭,語氣帶著無奈:“卡爾,我只是一個符文法師,擅長的是構筑、附魔與能量引導,并非專精治療的神官或牧師。”
“這種深入骨髓和靈魂的黑暗詛咒,需要極其高階的‘神圣凈化’或‘生命禮贊’這類法術才能根除……我無能為力。”
他看到卡爾眼中瞬間黯淡下去的光芒,話鋒一轉,補充道:“不過,早年我在王都法術學院任職時,曾因興趣旁聽過幾節高階治療學的課程,也代過幾節基礎課,學過一些壓制負面狀態和穩定傷勢的法門。”
“雖然無法根治,但或許可以暫時抑制住詛咒的進一步蔓延,為他爭取一些時間。”
“好!那就拜托你了!無論如何,先穩住他的情況!”卡爾立刻說道。
康拉德點點頭:“事不宜遲,需要立刻施法,這里不合適,需要安靜且能量穩定的環境。”
“快!抬到我的城堡去!”卡爾立刻下令。
親兵們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安德烈抬起,康拉德緊隨其后。
羅蘭、羅德里克和馬克也掙扎著想跟去,被卡爾制止:“你們也都有傷在身,立刻去找醫官處理,然后好好休息!這是命令!”
三人看著卡爾堅決的眼神,只能點頭應下,在輔兵的攙扶下離去。
卡爾站在原地,看著安德烈被抬走的背影,又望了望遠處黑暗中那片依舊燈火通明、傳來陣陣施工聲響的索倫大營,心中五味雜陳。
夜襲雖然取得了一定戰果,挫敗了索倫人迅速建成箭塔的計劃,但也暴露了己方的戰術意圖,并付出了安德烈和羅蘭重傷的慘重代價。
他們兩個都是卡恩福德不可或缺的核心戰力,如今二人身負重傷,在接下來的城墻防御中,守軍實力必將大打折扣。
這一局,確實是自己輸了。
哈拉爾德顯然早有準備,對方顯然預判到了他可能采取的主動出擊,并設下了致命的陷阱,那名詭譎的法師,便是他埋下的殺招。
接連的勝利讓自己不知不覺產生了誤判,輕視了這位一手將索倫部族從白山黑水間帶向強盛的首領。
多少金雀花名將曾敗于他手,致使北境盡陷,自己又怎能指望僅憑些許機巧,就能勝過這樣一位久經沙場的梟雄。
經過這次教訓,索倫人對側翼的防范必然會更加嚴密,再想發動類似的奇襲,恐怕難如登天。
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卡恩福德很可能將不得不陷入真正的被動固守。
只能眼睜睜看著索倫人在火炮射程外,從容地修建更高、更堅固的箭塔,甚至可能打造出更強大的攻城武器。
一股沉重的無力感壓在卡爾的心頭。
黎明的曙光即將到來,但卡恩福德的天空,卻仿佛更加陰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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