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沉悶的號角聲再次從索倫大營中響起,預示著新一天的攻城即將開始。
然而,當老奧斯里克堡城墻上的守軍緊張地望向城外時,看到的景象卻與往日截然不同。
沒有鋪天蓋地的箭雨,沒有扛著云梯瘋狂沖鋒的索倫步兵,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哭喊著向城墻涌來的金雀花人!
他們穿著破舊不堪、甚至沾滿污穢的金雀花軍服或平民服飾,一邊踉蹌奔跑,一邊聲嘶力竭地朝著城頭呼喊:
“救命啊!城上的兄弟們!開門啊!”
“我們是來投降的!我們不想再給索倫蠻子當牛做馬了!”
“弗里德里希大人!您說過優待俘虜的!救救我們吧!”
“放我們進去!我們要回家!”
人群中還夾雜著婦女和孩童的哭嚎聲,場面凄慘而混亂。
城墻上,守軍士兵們看到這一幕,頓時騷動起來。
許多人臉上露出了不忍和猶豫的神色,手中的弓箭和火槍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
畢竟,城下奔跑哭喊的,是他們的同胞啊!
一名年輕的軍官快步跑到正在垛口后冷靜觀察的弗里德里希身邊,語氣焦急地問道:“大人!怎么辦?開不開城門?他們…他們說是來投降的,我們之前確實張貼過告示…”
另一名經驗更豐富的老軍官立刻反駁道:“不行!絕對不能開!你仔細看!這些人雖然穿著我們的衣服,但隊形散亂,奔跑姿勢怪異,里面肯定混著索倫人一旦開門,他們就會趁亂奪門!到時候就全完了!”
兩人爭執不下,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主心骨弗里德里希。
弗里德里希的目光掃過城下的人群,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同情,也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銳利。
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你們聽見他們在喊什么了嗎?”
兩名軍官一愣,下意識地回答:“他們…他們在喊投降…”
弗里德里希搖了搖頭,語氣冰冷地說道:“不,他們不是在投降,他們是在勸降,他們是索倫人派來的奸細,穿著我們同胞的衣服,用我們同胞的哭聲,來動搖我們的軍心,誘騙我們打開這扇守護著所有人性命的大門。”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周圍每一個士兵的耳中:“對于這種甘為蠻族鷹犬、企圖陷我城池、害我同胞的叛徒和奸細,我們應該怎么做?”
兩名軍官瞬間明白了弗里德里希的意思,臉上閃過一絲決絕,齊聲吼道:“殺!”
他們立刻轉身,對著身后的炮兵和弓箭手厲聲下令:“都聽見了嗎!他們是偽裝的奸細!是來勸降的索倫走狗!開炮!放箭!一個不留!”
命令下達的瞬間,城墻上的士兵們雖然心中仍有不忍,但長期的戰爭磨礪和對指揮官的無條件信任,讓他們瞬間壓下了同情心。
軍令如山!
轟!轟!轟!
城頭上的火炮率先發出了怒吼!沉重的炮彈呼嘯著砸入密集的人群中,瞬間犁出幾條血肉模糊的通道!殘肢斷臂和內臟四處飛濺!
緊接著,密集的箭雨如同飛蝗般傾瀉而下!火槍的爆鳴聲也接連響起!
城下那些哭喊著“投降”的人群,頓時陷入了地獄般的屠殺之中!
真正的金雀花奴隸在絕望中被成片射倒,而混在其中的索倫精銳死士,也沒想到守軍會如此狠辣果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紛紛中箭倒地,或被炮彈撕碎!
慘叫聲、哭嚎聲、怒罵聲響成一片,城下瞬間化作了修羅場。
………
遠處,索倫大營前的高地上。
哈拉爾德通過望遠鏡看著老奧斯里克堡城頭那毫不留情的炮火和箭雨,臉色陰沉如水。
他放下望遠鏡,冷哼道:“這個弗里德里希…當真是心狠手辣,六親不認!連自己同胞的哭求都能無視!”
一旁的萊昂雖然計策被識破,臉上卻并無太多失望,反而陰惻-->>惻地笑道:“大首領,這樣也好,他這一通炮火,將他之前掛在城頭的那套‘忠義仁德’的把戲,徹底撕得粉碎!”
“從此以后,還有哪個降兵敢相信他的鬼話?這對他們守軍內部的士氣,打擊是巨大的!”
阿斯蓋爾有些急躁地問道:“大哥,那今天還攻城嗎?總不能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