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羅斯加德。
烏納格率領著他那支殘破不堪的騎兵隊伍,終于狼狽地逃回了這里。
一路上,他們丟盔棄甲,士氣低落,許多戰馬因為過度奔馳而倒斃路邊,更有不少騎兵在混亂中失散或逃亡。
出發時四百人的精銳輕騎,最終能跟著他回到弗羅斯加德的,只剩下不足三百人,個個面帶疲憊和驚惶。
不過迎接他們的,并非想象中的雷霆震怒。
哈拉爾德首領在聽取了烏納格等人的詳細戰報后,雖然面色陰沉得可怕,但最終只是下令將烏納格的軍銜官降一級,并未施加更嚴厲的懲罰。
索倫人的刑法固然殘酷,但哈拉爾德能成為雄踞北方的梟雄,靠的不僅僅是殘暴,更有其賞罰分明的公正和理智。
他清楚,這場慘敗,主要責任并不在烏納格的騎兵戰術執行上。
烏納格的部隊成功完成了追擊、圍困和最初的襲擾任務。
真正的失敗,源于對卡恩福德守軍實力和決心的嚴重誤判,以及金雀花援軍出乎意料的速度和規模。
烏納格能在主力盡喪、援軍壓境的絕境下,還能帶著三百騎兵突圍逃回,本身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能力體現了。
過度的懲罰,只會寒了勇士的心。
至于被俘的英瓦格和他的雀兵團步兵,哈拉爾德心中雖有怒火,但也明白他們在正面攻堅中已經盡力,遭遇的是絕對的實力差距和準備充分的防御。
這筆血債,他記在了卡恩福德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領主頭上。
此刻,在弗羅斯加德領主大廳內,一場重要的“兵團議政”正在進行。
哈拉爾德高坐在寶座上,面色沉靜,但眼神深處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他的下方,分左右坐著八個人。
這八人并非全是各大兵團的兵團長,因為此時狼、虎、熊等主力兵團的兵團長早已率領精銳前出至黑石隘口、沃頓堡等南下劫掠的關鍵通道進行戰前準備。
此刻在場的,多是留守后方的將領,以及雀兵團的高層。
除了兵團長烏爾夫,還有幾名精銳聯隊的聯隊長、一位受人尊敬的三階騎士,甚至還有一位身披黑袍、氣息陰冷的魔法師。
這就是索倫部族聯盟最高決策的形式,“兵團議政”。
雖然最終決定權牢牢掌握在首領哈拉爾德手中,但這八位來自不同兵團、不同領域的代表的意見,對他有著極大的影響。
“各位,”哈拉爾德低沉的聲音在大廳內回蕩,打破了略顯壓抑的沉默,“對于卡恩福德那群新來的金雀花人,以及我們剛剛遭遇的這場…挫折,你們如何看待?”
話音剛落,那位身材魁梧如巨熊的三階騎士斯塔克便發出沉悶的響聲,聲音洪鐘般地吼道:“這還有什么可看的!首領!恥辱!這是索倫勇士的奇恥大辱!”
“六百多名英勇的戰士折損在一個剛剛建立的小小據點!要我說,立刻點齊兵馬,這次我親自帶隊!一次打不下來,就五次!十次!”
“直到把那該死的石頭疙瘩徹底碾碎,把那個金雀花小領主的腦袋擰下來當酒器為止!讓所有金雀花人知道,冒犯索倫的代價!”
他的話音剛落,哈拉爾德左手邊一位面容精干、眼神靈活的謀士西格德便適時地開口,看似提問,實則引導:“斯塔克騎士的勇武令人敬佩,不過,如今各部主力已為南下劫掠做準備,抽調不易。”
“當然烏爾夫兵團長的雀兵團,似乎還留守在弗羅斯加德附近?”
他說著,目光轉向了對面那個一直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