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羅斯加德,總督府。
這座昔日金雀花王國北境行省總督的官邸,如今已徹底淪為索倫部族大首領哈拉爾德的權力核心與領主大廳。
粗獷的獸皮旗幟取代了精美的壁毯,猙獰的戰利品和武器陳列在角落,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皮革、煙塵和隱隱血腥味的蠻族氣息。
冰冷堅硬的石地上,幾名僥幸逃回的索倫騎兵正瑟瑟發抖地跪伏著,他們的盔甲破損,滿身血污塵土,頭深深低下,幾乎要磕到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大廳上首,端坐在那張鋪著巨大白熊皮的寬大座椅上的,正是索倫部族的大首領。
哈拉爾德。
他身形魁梧如山岳,面容被北境的風霜刻滿了粗獷的線條,一雙深邃的眼眸如同鷹隼般銳利,此刻卻平靜得可怕。
他早已得知了托爾斯坦前鋒營在黑森林河谷慘敗的消息。
雖然前鋒營并非他麾下最精銳的八大兵團,多是由渴望軍功的次子、罪犯或小部落附庸組成,戰斗力與裝備都無法與索倫本部的主力兵團相提并論。
但在北境的平原野戰上,以絕對優勢的兵力被一支金雀花的偵察騎兵隊殺得如此大敗,損兵折將超過百人,甚至連指揮官都不知所蹤,這簡直是索倫鐵騎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哈拉爾德兩側下首的座位上,分別坐著兩人。
左邊是虎兵團的兵團長阿斯蓋爾,右邊是熊兵團的兵團長斯維恩。
這兩人都是哈拉爾德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他絕對的心腹和死忠,因此才得以統率索倫軍中除狼騎兵外最精銳的兩大兵團。
此刻,兩人的臉色都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中燃燒著憤怒與嗜血的兇光。
前鋒營的慘敗,無疑也玷污了所有索倫戰士的榮耀。
大廳內一片死寂,只有壁爐中木柴燃燒的噼啪聲和跪地士兵們粗重而恐懼的呼吸聲。
哈拉爾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堅硬的石質扶手,發出“噠…噠…”的輕響,每一聲都仿佛敲在跪地士兵的心臟上。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托爾斯坦呢?別告訴我他英勇戰死了。”
跪在最前面的那個小頭目渾身一顫,頭磕得更低,聲音因恐懼而劇烈顫抖:“回…回稟偉大的首領…營長他…他…他沒有回來…他帶著…帶著幾十個親信,往…往西南方向的廢棄半島逃…逃跑了…他不敢回來面對您的怒火…”
“呵…”哈拉爾德聞,竟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冰冷而殘酷,沒有絲毫溫度,讓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