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是客軍,本身就是鐵板一塊,而且看起來那個年輕貴族是動真格的。
為了點口角去招惹一群即將可能去送死、此刻正憋著股勁的人,實在不劃算。
“呸!一群趕著投胎的傻子!”
“練吧練吧,看你們能活幾天!”
幾個老兵悻悻地罵了幾句,最終還是揉著眼睛,憋著火氣返回了營房繼續睡覺,雖然被吵醒后也很難再睡著了。
早上八點左右,空腹有氧終于結束。
士兵們個個汗流浹背,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但眼神里卻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一種經過極限壓榨后的疲憊,以及一絲微弱的集體感。
吃完簡單的早飯稍事休息后,隊形和拼殺訓練開始。
對于戰斗陣型,卡爾直接搬出了記憶中最適合小規模部隊作戰的陣型之一。
經過簡化的鴛鴦陣變種,或者說類似的小三才陣。
他目前只有三個班,人數稀少,必須最大化利用。
他快速地將人員重新編排:每個班內部,前排為刀盾兵,負責掩護和近身格斗;中間為投射力量,只不過他們目前只有幾張簡陋的獵弓,缺少火槍;后排為長矛手,負責中距離刺擊和形成槍陣。
他親自下場,講解每個位置的作用,如何協同,如何根據命令變陣。
看著卡爾熟練而清晰地組織起這套看似簡單卻極為實用的陣型,兩位騎士再次陷入了震驚。
尤其是經驗豐富的老騎士布倫丹,他看向卡爾的眼神充滿了驚疑和探究。
這套陣型絕非貴族騎士學校里會教的東西,它更簡潔,更注重小隊配合和實用殺傷,帶著一股經歷過真正血火考驗的戰場氣息。
他甚至一度懷疑,這位一直被傳為“最沒用”的少爺,是不是某個參加過真實戰爭的老兵偽裝的?
“布倫丹,你覺得這陣型怎么樣?”卡爾注意到他的目光,開口問道。
布倫丹收斂心神,鄭重回答:“大人,非常實用!尤其適合我們現在人數少、裝備雜的情況,能最大程度發揮協同作戰的力量,彌補個人武力的不足,”他頓了頓,補充道,“這……不像是一般貴族會懂的陣型。”
卡爾笑了笑,沒有解釋:“有用就行。”
很快,校場上再次喧鬧起來,這一次是更加有力的呼喊聲、木制武器碰撞聲和卡爾、騎士們不斷的糾正聲。
這持續的、充滿活力的操練聲,甚至穿透了距離校場并不算太遠的總督府臥室窗戶。
臥室內,羅什福爾伯爵正擁著他那位來自南方、肌膚滑膩的情婦睡得香甜。
昨晚的纏綿讓他心情愉悅,特意吩咐過書記官今天上午不許打擾他。
然而,一陣陣隱約卻持續的喊殺聲和口令聲,還是頑強地鉆進了他的耳朵,將他從美夢中吵醒。
“嗯……什么聲音……吵死了……”情婦不滿地嘟囔著,往他懷里縮了縮。
羅什福爾煩躁地睜開眼,仔細聽了聽,眉頭緊緊皺起。
“哪個該死的家伙一大早就練兵?還讓不讓人清凈了!”他的好心情被徹底破壞,惱火地掀開溫暖的鵝絨被起身。
情婦連忙起身,體貼地為他披上睡袍。
羅什福爾帶著一臉起床氣走出臥室,正好遇到匆匆走來的衛隊長里希特。
“里希特!怎么回事?今天是哪個部分發瘋了?訓練這么積極?還挑這個時候!”羅什福爾不滿地質問道。
里希特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躬身回答:“總督大人,不是我們的城防軍……是,是昨天來的那位卡爾·馮·施密特閣下,他天沒亮就帶著他的人在校場訓練了,一直沒停過。”
“卡爾?那個施密特家的小子?”羅什福爾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昨天那個用奇怪情報引起他注意、并選擇了卡恩福德那塊硬骨頭的年輕人。
他走到窗邊,遠遠望向校場方向。
雖然看不清細節,但能看到一群人影正在有序地移動、呼喊,那股認真和投入的勁頭,與他印象中那些在旅館里醉生夢死的其他貴族子弟截然不同。
他臉上的怒容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帶著些許玩味和探究的神情。
“有點意思……”羅什福爾摸著下巴,低聲自語,“這小子,看來不完全是裝腔作勢,他是真的打算在北境做點什么……還是僅僅為了三天后的任務臨時抱佛腳?”
他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轉身對里希特吩咐道:“由他去吧,另外,里希特,兩天后你派兵跟他出去的時候,挑幾個機靈點的,仔細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多大本事,是騾子是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
“是,大人!”里希特鄭重應道。
羅什福爾又看了一眼校場的方向,這才打了個哈欠,決定回去睡個回籠覺。
雖然被吵醒了,但似乎發現了一件可能有點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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