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赤巖長老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戰場……清理完了。族人的遺體,已經……已經按照祖制,在祖地安葬。”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將手中的乾坤袋向前遞了遞,“這……這里面,是……是死去的九位凝丹期以上同伴……他們……留下的妖丹。”
“妖丹”兩個字,如同冰錐,刺入了在場每一個赤角狼族成員的心中。對于妖族而,妖丹不僅是力量的核心,更承載著部分生命本源與靈魂印記。
赤烈的手臂明顯僵硬了一下。他看著那個血跡斑斑的乾坤袋,仿佛看到了九張熟悉的、鮮活的面孔在眼前閃過——有看著他長大的叔伯,有與他并肩作戰的兄弟,有還在學習狩獵的年輕后輩……他的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才緩緩伸出雙手,無比鄭重地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袋子。
袋子入手微沉,那不僅是九枚妖丹的重量,更是九份沉甸甸的生命與犧牲。
赤烈的臉色瞬間暗沉下去,眼神中翻涌著痛苦、憤怒、自責與無盡的哀傷。他緊緊握著乾坤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洞穴內,剛剛因小狼崽嬉戲而緩和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赤角狼,無論男女老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站起身,面向赤烈——或者說,面向他手中那承載著同伴最后遺澤的袋子。連那幾只懵懂的小狼崽,似乎也感應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悲愴,停止了與林沖的玩鬧,不安地依偎到母親腿邊。
赤烈緩緩轉過身,面向洞穴深處某個被視為祖靈方向的位置。他單膝跪下,將乾坤袋雙手捧過頭頂。所有赤角狼族成員,包括大長老、赤巖長老,也都跟著他齊齊跪下。
沒有冗長的悼詞,沒有痛哭流涕。赤烈仰起頭,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而后猛然爆發出的、悠長而蒼涼的狼嚎!
“嗷嗚————!!!”
這聲狼嚎,仿佛打開了情感的閘門。
下一刻,洞穴內所有赤角狼,無論人形還是狼形,都同時昂首,對著無形的祖靈與蒼穹,發出了連綿起伏、悲愴入骨的集體哀鳴!
“嗷嗚——!”
“嗚——!”
“嗷——!”
低沉、高亢、稚嫩、蒼老……不同的聲線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震撼靈魂的聲浪。那聲音里,有對逝去同伴的不舍與追思,有對入侵者的憤怒與詛咒,更有對命運不公的悲鳴與不屈的吶喊。這是狼族特有的、告慰亡魂的儀式,用最原始的聲音,送同伴最后一程,并將他們的犧牲銘記于血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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