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光陰,在等待與調息中悄然流逝。當日頭略微西斜,幽谷上方的天空被染上些許暖金色時,兩道迅疾的赤色身影,如同隕星般一前一后,精準地落入谷底,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
正是去而復返的赤金,以及被他急匆匆請來的大哥——赤烈!
此時的赤烈,依舊是那副沉穩雄健的模樣,四階巔峰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凝實渾厚。但他那雙銳利的狼眸之中,此刻卻不見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有化不開的擔憂與凝重。
他甚至來不及寒暄,便湊到林沖身前,低沉的聲音帶著急切:“林兄弟,快讓我看看!”
林沖知道情況緊急,也不客套,主動伸出手腕,放松身體,任由赤烈那強橫卻溫和的神識探入自己體內,仔細探查著靈脈的狀況。
赤烈的神識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細細掃過那些殘留著暗紅色火毒痕跡、略顯晦暗的經脈,尤其是在幾處主要樞紐靈脈附近反復探查。片刻之后,他收回神識,巨大的狼臉上肌肉微微抽動,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沉重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蝕靈火蠱?!”
林沖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點了點頭:“赤烈大哥見識廣博,正是此物。”
赤烈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追問道:“第幾次沖擊破境了?”
“兩次。”林沖回答。
聽到這個數字,赤烈眼中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熄滅,他巨大的頭顱搖了搖,語氣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肯定:“絕不能再繼續嘗試第三次了!這蝕靈火蠱陰毒無比,每一次沖擊境界,都會將其徹底激活一次,并且一次比一次狂暴!根據我族古老傳承的記載,第三次……將會是徹底的、毫無保留的總爆發!屆時火毒將與你的破境靈力完全糾纏炸開,除非你能在火毒徹底焚毀你靈脈根基之前,強行破開境界,借助天地靈氣灌體的瞬間沖擊將其湮滅,否則……”
他頓了頓,聲音干澀:“否則,神仙難救!”
這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眾人的心上。
赤金原本帶著希冀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赤烈也同樣低垂著頭,他們兄弟受林沖大恩,如今恩人身陷絕境,他們卻束手無策,這種無力感讓兩兄弟感到無比的羞愧和難過。
一時間,幽谷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林沖,看著眼前這兩頭為自己擔憂不已的赤角狼,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他臉上努力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上前一步,伸出雙臂,一邊一個,攬住了赤烈和赤金的肩膀。
“喂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擺出這副表情干什么?”林沖用力拍了拍他們,聲音刻意揚高,帶著爽朗(盡管有些無奈)的笑意,“看看我,不是還活蹦亂跳地站在這里嗎?不過是暫時不能突破而已,天又塌不下來!搞得跟我明天就要隕落了一樣,至于嗎?”
他試圖用這種渾不在意的態度驅散凝重的氣氛,但赤烈和赤金眼中的愧疚與擔憂卻絲毫未減。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谷中蔓延。
突然,赤金猛地抬起頭,他帶著哭腔,急切地搖晃著赤烈的手臂:“大哥!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林大哥人這么好!天賦這么高!難道就因為這可惡的火毒,一輩子就停在二品境了?你剛才不是說,只要成功破境就行嗎?那……那有沒有辦法暫時壓制住這火毒?哪怕只是壓制一小會兒,給林大哥爭取到足夠破境的時間不就行了?大哥!你快再想想辦法!求你了!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