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地點，你定。”

這高高在上、仿佛施舍般的態度，瞬間點燃了秦紅葉的怒火。她本就性子驕傲，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尤其還是當著師父和師兄的面！

“哼！”秦紅葉氣得小臉通紅，柳眉倒豎，“風無情！你別太囂張！我可不是怕你！我是怕別人說我秦紅葉仗著四品修為，欺負你一個三品大圓滿！勝之不武！”

她這話說得在情在理，品階壓制是修真界的常識，她若應戰，無論勝負，都可能惹來非議。

然而，風無情那張冰封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秦紅葉的憤怒和顧慮與他全然無關。他只是淡淡地重復，或者說，強調了自己的立場：

“我挑戰你，與旁人無關，與品階無關。”

他的意思很清楚：別人的看法，修為的差距，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他挑戰的，是秦紅葉這個人，是她那日展現出的讓他認可的火焰與實力，僅此而已。

一旁的林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心中暗忖：這天劍宗的人，從上到下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無情劍尊”風無痕和這個風無情，果然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劍道，全然不把世俗禮數、人情世故放在眼里，當真是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秦紅葉被他這油鹽不進、我行我素的態度噎得夠嗆，胸脯劇烈起伏，小拳頭捏得咯咯響。她很想立刻答應下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冰塊臉，讓他知道四品與三品之間不可逾越的差距！

但……她偷偷瞄了一眼端坐不語的師父清虛道人。

當著師父的面，是否應該接受這種明顯帶有挑釁意味、且可能引來閑話的越級挑戰？她雖然沖動，但也知道要顧及宗門顏面和師父的考量。這挑戰，接，還是不接？她一時陷入了猶豫，只能氣鼓鼓地瞪著風無情，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直端坐不語、仿佛在神游天外的清虛道人，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那看似渾濁的老眼掃過風無情，并未動怒，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考量。他終究是給了天劍宗，或者說給了那位“無情劍尊”風無痕幾分面子，主動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長輩的威嚴：

“風小友，”清虛道人緩緩道，“你欲挑戰紅葉，勇氣可嘉。不過，老夫需問一句，你此行，你師父風無痕可知曉？他可同意你越級挑戰我這已入四品的徒弟？”

這話問得在情在理。風無情畢竟是天劍宗無情劍嫡傳，他的行動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天劍宗的意向。清虛道人需要確認，這究竟是年輕人自己的沖動，還是得到了師門的默許甚至支持。

風無情面對清虛道人的詢問，那冰冷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偏移，只是簡練地吐出兩個字：

“同意。”

沒有解釋，沒有贅，仿佛這只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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