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脈的勘探隊還在跟“意識屏蔽場”較勁,試圖從那個好脾氣的“觀測者”遺跡里摳出更多秘密時,遠在震海集團總部的蘇晚晴,卻已經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一絲不同尋常的“硝煙”味。這味道不是來自高山深谷,而是來自看似平靜無波的全球商業海洋深處。
這天上午,蘇晚晴像往常一樣,穿著她標志性的干練套裝——今天是一身淺灰色格紋西裝,搭配珍珠耳釘,長發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后——坐在她那間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明亮寬敞的辦公室里,審閱著由ai初步篩選過的全球業務簡報。
起初,一切都顯得很正常。直到她的目光停留在幾條看似不起眼的信息上:
緊急報告:日本“櫻井精密”因主要股東突發性變更,單方面宣布暫停向我方供應用于“脈絡”電池生產線的超導陶瓷核心部件,暫未提供明確恢復時間。
東南亞“熱帶礦業聯盟”單方面提出,下一季度高純度稀土原料價格上浮百分之三百,理由為“礦區地質條件突變,開采成本激增”。
北美“化學”通知,其特種聚合物交貨期將延遲至少四十五個工作日,原因系“生產線例行維護升級”。
一條,兩條,三條……短短半天時間內,來自不同大洲、不同行業、彼此看似毫無關聯的七家核心供應商,幾乎同時出現了問題!有的是股權異動,有的是價格飆升,有的是交付延遲,理由五花八門,但指向的結果卻驚人一致——都對震海集團關鍵產品的供應鏈,造成了或即將造成直接的沖擊。
蘇晚晴放下平板電腦,身體微微后靠進椅背,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光潔的桌面。她那平時總是帶著從容微笑的臉上,此刻籠罩著一層寒霜,眼神銳利得像能穿透屏幕,看到幕后那只無形的手。
“呵……”她輕輕嗤笑一聲,拿起內部通訊器,接通了秦毅的線路,語氣平靜卻帶著冷意,“秦毅,來我辦公室一趟。另外,通知情報分析部和商業風險控制部的負責人,十五分鐘后一號會議室開會。我們……好像被一群蚊子盯上了。”
十分鐘后,秦毅便出現在了蘇晚晴的辦公室。他依舊是一身利落的深色作戰服風格便裝,身形挺拔,眼神沉靜,仿佛隨時準備投入戰斗。
“蘇總,情況我已經初步了解。”秦毅簡意賅,“太巧合了。七家供應商,同時出問題,覆蓋面之廣,針對性之強,絕不是市場自然波動。”
“沒錯,”蘇晚晴站起身,走到巨大的電子世界地圖前,上面標記著震海全球供應鏈的關鍵節點,此刻那七個出問題的節點正閃爍著刺眼的紅光,“這是有預謀、有組織的精準打擊。手法很老練,通過多層代理和資本運作,試圖把水攪渾。你覺得是誰?”
秦毅目光掃過地圖上的紅點,聲音冰冷:“諾德斯特姆。只有他們有這個動機、資本和耐心玩這種長線游戲。政治圍剿失敗,武裝偷襲受挫,現在開始玩陰的,想從我們的根基下手。”
“跟我判斷一致。”蘇晚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玩供應鏈戰爭?好啊,我奉陪到底。”
十五分鐘后,一號會議室。
氣氛凝重。情報分析部的負責人,一位戴著黑框眼鏡、頭發稀疏的技術男,正快速匯報著初步溯源結果:“……通過對這七家公司近期股權變更、資金流向和關鍵決策人社交網絡的交叉分析,我們發現了至少三家注冊在維京群島和開曼群島的離岸基金,在背后同步動作。這些基金的歷史交易記錄……與諾德斯特姆家族控制的一些空殼公司,存在高度重疊的資金往來模式。”
商業風險控制部的女總監,一位氣場強大的職場精英,接著補充:“蘇總,秦主管,對方的目的很明確,不是要一次性摧毀我們,而是要制造持續的麻煩,拖慢我們的發展步伐,消耗我們的管理資源。他們選擇的都是我們供應鏈上技術含量高、短期內難以找到完美替代,但自身規模不大、抗風險能力弱的‘關鍵弱點’。”
蘇晚晴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掃過與會眾人,語氣沉穩而果斷:“既然對方已經出招,那我們也不必客氣。這場無聲的戰爭,我們要打,而且要打贏。現在部署應對方案:”
“第一,情報縱深。秦毅,你負責主導,動用一切‘守夜人’和外部情報網絡,深挖這幾家離岸基金及其關聯的所有實體和個人。我要知道他們的每一層皮,每一個關鍵執行人,以及他們接下來可能的目標。必要時,可以采用一些‘非常規’手段獲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