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儀式搞得還挺“隆重”,充滿了黑色幽默。戴施當著蔣干的面,煞有介事地命令部將何融趕緊去組織運糧,大呼“救援刻不容緩”!蔣干眼巴巴盼著。結果呢?戴施一轉身,趁蔣干不注意,麻溜兒地把玉璽塞給何融,低聲命令:“快!快馬加鞭,跑!送去建康!頭功一件!”何融揣著這燙手的“公章”,一溜煙跑了。建康城里,東晉君臣捧著失而復得的玉璽,歡呼雀躍,開香檳(如果有的話)慶祝。而鄴城的城頭上,蔣干望眼欲穿,脖子都抻長了,只看到遠處慕容評軍營升起的裊裊炊煙(人家在開飯呢),連一粒米的影子都沒見著。他手里緊緊攥著的,只有一根提前系在腰間的粗麻繩——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planb,“繩遁而走”的終極法寶。看來蔣將軍對東晉的“誠信”,也是早有預判啊!這波操作,堪稱古代版“網購詐騙”,付了款(玉璽),賣家(東晉)直接跑路了,連個差評的機會都不給。
三、繩遁將軍的“跑酷”與不死心
圍城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轉一百天了。前燕那邊嫌進度慢,又哐哐哐調來兩萬生力軍(慕容評:咱不差人兒!)。攻城錘日夜不停地“親吻”著鄴城那飽經風霜的城門,咚咚咚,敲得城里人心肝兒顫。蔣干知道,坐以待斃等于等死。他咬咬牙,集結起城內僅存的、餓得走路都打晃、估計連刀都快拎不動的五千士兵(這狀態,能打仗?簡直是行為藝術!),悲壯地打開城門,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結果嘛,毫無懸念。用雞蛋碰石頭都是對雞蛋的侮辱,這簡直是豆腐腦撞鐵板!饑餓虛弱的魏軍對上吃飽喝足、裝備精良的燕軍,一個照面就稀里嘩啦,潰不成軍。史書上“寡不敵眾”四個字,輕描淡寫地掩蓋了當時的慘烈。
公元352年八月十三日(農歷六月初六),鄴城的末日到了。守城的長水校尉馬愿,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估計也餓得夠嗆),哆哆嗦嗦地打開了城門。歷史鏡頭定格在這一刻:如狼似虎的前燕士兵像開了閘的洪水,嗷嗷叫著涌進鄴城。混亂之中,只見大將軍蔣干,腰間那根準備已久的麻繩派上了用場,他手腳麻利地把繩子系在城垛上,和那位“影帝”戴施一起(戴施:任務完成,風緊扯呼!),哧溜一下,順著城墻溜了下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身后,只留下小太子冉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城頭回蕩……這“繩遁”技術,堪稱古代極限跑酷,保命技能點滿!
你以為蔣干的故事到此為止,找個地方隱姓埋名賣面條去了?tooyoungtoosimple!這位蔣將軍,絕對是打不死的小強。僅僅過了一年多(公元354年左右),不甘寂寞的他,又在前秦的地盤上(枋頭,今河南浚縣附近)冒頭了!這次,他找到了同樣對前秦不滿的東晉叛將張遇(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倆人一拍即合,密謀搞個大新聞:擁立冉閔的侄子(冉魏太原王冉胤的兒子)冉定為帝,準備反攻前秦,光復冉魏!這份執著,這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勁兒,跟他當年打翻太子面前那碗“特供湯”時如出一轍。雖然這次密謀最終因張遇的個人恩怨(想殺前秦皇帝苻健寵信的大臣,結果事情敗露)而流產,蔣干再次不知所蹤,但這股子“屢敗屢戰,就是不認輸”的勁兒,正是那個血腥亂世里,一抹帶著悲劇色彩的、最后的貴族式倔強。
四、歷史的玩笑:被遺忘的蔣干與被記住的“小丑”
世事就是這么吊詭。當后世茶樓酒肆里,人們拍著桌子、唾沫橫飛地嘲笑《三國演義》里那個偷假書信、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蔣干時,十六國時期這位在真實的人間地獄里掙扎求生、守護過一方百姓和最后尊嚴的蔣干將軍,早已像一粒塵埃,沉入了浩瀚歷史的縫隙深處。三國那位蔣干,按正史(《三國志》)記載,明明“有儀容,以才辯見稱,獨步江淮之間”,是個體面的名士,結果被羅貫中妙筆(or毒筆?)一揮,硬生生寫成了千年笑柄。而冉魏這位蔣干,在史書(《晉書》、《資治通鑒》)中雖有其名其事,卻也不過寥寥數筆,遠不如他那位“著名”的同名者為人所知。
鄴城的廢墟之上,兩個相隔百年的“蔣干”,命運形成了奇妙的鏡像:一個因文學的“丑化”而意外地“青史留名”(雖然是臭名),一個在真實的血火與絕望中堅守,卻被歷史的塵埃悄然掩埋。當冉魏的蔣干,苦笑著把那枚沉甸甸的傳國玉璽交到戴施手中時,他心里守護的,早已不是什么虛幻的皇權天命,而是這座被圍困的孤城、城中殘存的百姓以及一個將軍、一個政權最后的體面與尊嚴。當他腰系麻繩,滑下城墻,消失在夜色里時,他帶走的也絕不僅僅是懦弱或失敗,而是亂世烽煙中,那一簇不肯輕易熄滅、隨時準備燎原的抗爭火種。這份在絕境中掙扎求存、在失敗后仍不甘沉寂的韌勁兒,或許才是歷史長河中最值得玩味的人性微光。
夕陽的余暉懶洋洋地灑在鄴城殘破的城墻垛口上,幾個不知愁滋味的孩童在斷壁殘垣間追逐嬉戲,嘴里哼著不知從哪里聽來的新童謠:“蔣干蔣干,守城難,玉璽換不來糧一擔,繩子一溜不見啦...”稚嫩的歌聲,飄過曾經上演過“人相食”悲劇的街道,飄過冉閔昔日意氣風發閱兵的高臺遺址。蔣干流落民間后的結局,史書再無記載,成了一個謎。也許他真的放下了刀劍,在某個鄉間私塾當起了教書先生?當調皮的蒙童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起那枚傳奇的傳國玉璽最終去了哪里時,老先生摸著花白的胡子,哈哈一笑,指著桌上的粗瓷大碗:“那勞什子啊?頂個屁用!瞧見沒,還不如咱手里這碗熱騰騰、實實在在的陽春面頂飽管用哩!”
歷史的荒誕劇與沉重的史詩,終歸在升騰的煙火氣與一碗樸素的面條里,化作了云淡風輕。玉璽成了博物館的展品,面條卻喂飽了一代代人。你說,哪個更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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