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周姝瑗再次被推進手術室。

一直到晚上十點，手術才結束。

這一次全程由何聞野主刀，手術沒有問題。

手術過程中，何聞野發現周姝瑗癌細胞已經蔓延到脊椎，所以手術時間才會延長。

助理醫生替何聞野跟周洛檸解釋了一些問題，并給了周洛檸一個好消息，這一次手術非常成功，周姝瑗術后醒來的幾率很大。

最多一周，最快三天。

這是何聞野給的保證。

周洛檸從重癥監護室出來，找到何聞野的時候，他站在醫院的大落地窗前喝咖啡，身上的手術服都還沒有換下來。

夜深人靜，長長的走廊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周洛檸拄著拐杖，走路的聲音特別清晰。

何聞野從落地窗的倒影中，就已經看到她了。

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心里的那根弦，再次撥動起來。疲乏感，讓他的腦子又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

他收回視線，抿了一口咖啡。

滿嘴的苦澀，依然不能讓他清醒和克制。

“這么晚，你要喝咖啡？”周洛檸在距離他三步之遙的位置停下。

何聞野淡淡應了一聲，并沒有轉頭看她。

周洛檸很認真的說：“謝謝。”

語間帶著一點開心。

這久以來，今天算得上是一個讓人開心的日子。

“你的助手跟我說，我媽媽最多一周之后就會醒來，是真的嗎？你確定嗎？”

何聞野：“我從來不說沒把握的話。手術很成功，比上一次更成功。”

聽著他這樣篤定的語氣，周洛檸的心徹底放下來，“謝謝。神外第一刀，果然名不虛傳。”

何聞野眉梢微微一挑，側頭看向她。

此刻，周洛檸臉上帶著笑，眼神也格外真誠且溫和。

難得對他這樣友好。

何聞野哼笑，“不用你夸。”

周洛檸：“那就不打擾你了。”

她剛剛轉身，何聞野再次側過頭，手里的紙杯微微變了形，他看到她往前走了一步，忍不住開口道：“陪我吃飯。手術到現在，我什么都還沒吃。”

“不是要謝謝我嗎？口頭上謝，可沒有什么誠意。”

在這樣開心的日子里，周洛檸也不掃興，“好啊。”

隨后，何聞野去換了衣服。

他也不想開車，就直接叫了代駕過來。

地點由他選，周洛檸陪同。

他找了家私人訂制餐廳，在東新路那邊。進去的時候，周洛檸就后悔了。

就這地方，這環境，一頓飯沒個一萬都拿不下來，早知道剛才應該讓她來訂。

何聞野點完餐，見她咬嘴唇的樣子，笑說：“不會真讓你付錢，隨便點吧。”

周洛檸脾氣上來，“這怎么行，說了我請就是我請。一頓而已，我還負擔得起。”

她咬咬牙，給自己點了最便宜的。

他們的位置靠窗，能看到海市最繁華路段的夜景。

何聞野開了瓶酒，是他寄放在這里的，不用給錢。

周洛檸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打死也不會喝一滴。

她只喝蘇打水，但何聞野還是給她倒了一杯，喝不喝隨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