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只是一場交易。

可為什么……心里會這么難受？

像是被挖掉了一塊，空落落的，冷風直往里灌。

“那我……我走了之后，該去哪里？”她茫然地問，聲音很輕。

“去哪里？當然是去過你自己的生活。”陳默理所當然地說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王語嫣了。你有武功，有頭腦，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天下這么大，哪里去不得？”

“你可以回曼陀山莊，把你娘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花草草都拔了，換成能吃的蔬菜。你也可以去開個武館，把你腦子里的武學知識，教給那些想學武的女子。你甚至可以去游歷江湖，行俠仗義，當一個真正的女俠。總之，別再回慕容復身邊了，那個男人，配不上你。”

陳默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裹，遞到她面前。

“這里面，有些銀兩，夠你花一陣子了。還有幾張不同樣貌的人皮面具，以備不時之需。另外，這本《女子防身術進階版》，是我親手寫的，算是你的畢業禮物。專攻下三路，招招致命，比你腦子里那些花架子實用多了。”

王語嫣接過那個包裹，入手沉甸甸的。

她看著陳默，嘴唇動了動，千萬語堵在喉嚨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了，天快亮了，走吧。”陳默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晨的涼風灌了進來，“從這里出去，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開始你自己的新人生。”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半分波瀾。

王語嫣看著他被風吹動的衣角，看著他挺直的背影，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她用力吸了口氣，把那股酸澀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走到陳默身后，對著他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陳老師，謝謝你。你教我的東西，語嫣此生不忘。”

說完，她再不猶豫，轉身從窗戶一躍而出，身形輕盈地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陳默站在窗邊，沒有回頭。

直到再也感覺不到王語嫣的氣息，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媽的，總算把這個麻煩甩掉了。”

他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都輕松了。

雖然帶著王語嫣的這段日子，也挺有趣。但對他來說，還是一個人跑路，才最安全、最自由。

他關上窗戶，隔絕了外面的涼意，準備舒舒服服地睡個回籠覺。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尖針，瞬間將他籠罩！

房間里的溫度，仿佛驟然降到了冰點。

一個冰冷中帶著三分戲謔的聲音，幽幽地在他身后響起。

“玩夠了嗎？陳大圣師。”

陳默的身體瞬間僵住了，每一寸肌肉都繃得像石頭一樣。

這個聲音……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凝固，然后又瘋狂倒流回心臟！

他猛地回頭。

只見房間的陰影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一襲紅衣，如血似火，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卻又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絕代風華。

東方不敗！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