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覺到一股柔和而又強大的內力，從東方不敗身上傳來，包裹住了他們兩人，卸掉了大部分的沖擊力。

“哼。”東方不敗冷哼一聲，又坐回了篝火旁，“你要是死了，誰來給本座寫那份‘改革發展規劃白皮書’？”

陳默一聽，臉頓時就黑了。

‘合著我就是個寫ppt的？’

他苦笑道：“大姐，都到這份上了，你就別提那茬了行不行？我那都是胡說八道，忽悠人的。”

“胡說八道？”東方不敗轉過頭，眼神銳利地看著他，“我看未必。你的那些話，雖然古怪，但卻字字珠璣，直指人心。本座這幾天，想了很多。你說的，或許是對的。”

陳默愣住了。

‘不是吧？你還真信了？我就是為了跑路，瞎編的啊！你一個武俠世界的大反派，怎么還琢磨起企業管理來了？你這畫風不對啊！’

“那個……其實……”陳默想解釋一下。

但東方不敗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行了，你的傷還沒好，先別說這些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再慢慢聊‘神教改革’的事。”

陳默：“……”

他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自己親手挖的，而且還填不上土的巨坑里。

山洞里一時陷入了沉默，只有篝火燃燒的聲音。

陳默躺在那里，看著篝火旁東方不敗的側影，氣氛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這尷尬，他沒話找話地說道：“那個……前輩，我跟你說句實話，你別生氣啊。”

“說。”

“我覺得吧，你這身衣服，比你平時穿那身紅的好看多了。”陳默由衷地說道。

東方不敗的身體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陳默繼續道：“你平時穿那身紅衣，雖然霸氣，但太有攻擊性了，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好惹，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實吧，以你的顏值和身材，完全可以嘗試一下別的風格。”

“比如呢？”東方不敗的聲音，似乎比剛才柔和了一點。

“比如，換一身淡雅點的顏色，像月白色、天青色，都很襯你的氣質。再把發型改一改，別老是梳得那么一絲不茍，可以弄得隨意一點，飄逸一點。這樣一來，保證你走出去，回頭率百分之二百！絕對是江湖第一絕代佳人！”

陳默職業病又犯了，開始給人做起了“形象設計”。

他這番話，完全是出于一個現代人的審美和“樂子人”的口嗨。

但他不知道，這番話，在東方不敗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絕代佳人？

自從她修煉《葵花寶典》，當上教主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她。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那個殺伐果斷、君臨天下的東方不敗。

他們敬她，畏她，懼她，卻唯獨忘了，她也曾是一個……女人。

陳默是第一個，在她展現了最恐怖的實力之后，還能如此輕松地跟她討論穿衣打扮，把她當成一個普通女人來看待的人。

這種感覺，很奇怪，很新奇，讓她那顆早已冰封的心，仿佛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油嘴滑舌。”她嘴上雖然這么說，但語氣中，卻沒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嘿嘿，我這叫實話實說。”陳默見有效果，再接再厲道，“等我們出去了，我教你幾手易容術。保證讓你想變成誰就變成誰。到時候，你想體驗一下當個普通江湖俠女的感覺，也不是不行啊。”

他從系統里兌換的人皮面具和縮骨功，雖然只是初級，但配合一些化妝技巧，用來改變容貌，還是綽綽有余的。

“易容術？”東方不敗這次是真的來了興趣。

對她來說，武功已經到了瓶頸，很難再有寸進。反倒是這些稀奇古怪的“術”，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對啊。”陳默笑道，“到時候，你想變成一個丑丫頭，或者一個帥公子，都隨你。我們一起去闖蕩江湖，豈不快哉？”

看著陳默那張因為興奮而顯得神采飛揚的臉，東方不敗的心，沒來由地跳快了半拍。

她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反感他所描述的那個未來。

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向往。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