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顆果實,在感受到外界稻劍的生命氣息與斬斷債務的決絕意志后,表面的青銅外殼緩緩裂開。
果實之中,沒有種子。
里面浸泡在某種淡金色液體中的,赫然是一顆微微蠕動、散發著微弱腦電波、布滿了細微電路接入口的——人類大腦!
那是……父親蘇懷民的大腦!
資本不僅榨干了他的未來,剝離了他的基因,甚至在他死后,連他的大腦都被取出,作為研究“非遺傳承者思維模式”的標本,禁錮在這詭異的青銅果中,成為了資本分析、預測、乃至控制其他非遺傳承者的工具!
那顆大腦微微顫抖著,表面的電路接口閃爍不定,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與掙扎。它感受到了女兒的氣息,感受到了那柄稻劍中熟悉的、源自土地的對抗意志。
它凝聚起最后殘存的、未被資本完全磨滅的意識,通過顫抖的腦電波,向外界發送出微弱卻清晰的意念:
“走……快……走……別再……回來……”
“云兒……音……逃……”
這殘存意識的傳遞,似乎觸發了某種禁錮機制,青銅果實驟然收緊,淡金色液體沸騰,大腦劇烈抽搐,表面的電路接口爆發出懲罰性的電火花!
“爹——!”
織云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看著那顆在果實中痛苦抽搐的大腦,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巨大的悲傷與憤怒幾乎將她撕裂。她一直以為父親只是失蹤,只是被困,卻從未想過竟是以如此殘酷的方式“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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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音也是渾身劇震,身上沉寂的青黑烙印再次灼痛起來。
織云瘋了一般,操控著那柄稻穗巨劍,不顧周圍秦半兩錢的瘋狂吸噬,劍尖精準地刺向那顆禁錮著父親大腦的青銅果實!
嗤!
劍尖挑破果殼,小心翼翼地將那顆顫抖的、布滿傷痕的大腦托了出來。
大腦離開果實,表面的電火花漸漸熄滅,顫抖也慢慢平復,只剩下極其微弱的腦電波波動,如同風中殘燭。
織云顫抖著伸出雙手,以規則之針引路,將那顆大腦輕輕接引到骨舟甲板上。她脫下殘破的外衣,小心翼翼地將大腦包裹起來,如同呵護最珍貴的嬰兒。
她跪在甲板上,用手在堅硬的硅骨甲板上徒手挖掘,指甲崩裂,鮮血淋漓,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老銀匠和崔九娘沉默地看著,眼中滿是悲愴。
織云挖出一個淺坑,輕輕將包裹著大腦的衣物放入其中,然后用挖出的硅骨碎屑,緩緩將其掩埋。
她沒有立碑,只是用手掌輕輕撫平墳土。
然而,就在她的手掌離開墳土的瞬間——
那小小的墳堆猛地一震!
表面的硅骨碎屑紛紛彈開,墳堆裂開一道縫隙!
沒有大腦殘骸,從裂縫中噴涌而出的,是無數密密麻麻、閃爍著猩紅警報光芒的——ai稅單!
稅單如同雪片般噴出,瞬間淹沒了周圍,每一張上面都羅列著驚人的稅額、滯納金、以及針對“非法處理銀行資產(指大腦)”的巨額罰單!
冰冷的合成音在稅單飛舞中響起:
“檢測到資產違規轉移…追繳程序啟動…計算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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