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娘淚流滿面,卻知這是唯一生機,咬牙掐訣,一道清亮的茶湯水線射出,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沿著織云的脊椎一劃!
老銀匠咆哮著,將最后的力量灌注于隕鐵錘,虛影一擊,錘在織云背上!
“呃啊——!”織云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汗如雨下,身體劇烈顫抖,卻硬挺著沒有倒下!
嗤啦!
一道璀璨無比、混合著血肉靈光與冰冷資本金芒的——**脊柱**,被硬生生抽離而出!
那脊柱離體的瞬間,迅速變形、拉長、固化,褪去血肉痕跡,化作一根長約數米、金光燦燦、卻依舊保留著脊椎骨節形態的——**骨金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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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柱離體,織云身體一軟,向前栽倒,被眼疾手快的謝知音用尚存人性的左臂勉力抱住。他看著姐姐瞬間空洞下去的背部,看著那根璀璨卻殘酷的骨金條,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銀行仲裁官虛影射出一道光芒,掃描骨金條:“估值確認…債務部分清償…允許兌換逃生載具…”
虛影消散,那根懸浮的骨金條猛然爆發出滔天金芒,轟然砸落在地!
金芒過處,火星荒蕪的大地被強行改造,一條完全由**液態黃金**構成的、波濤洶涌的**巨大運河**憑空出現!河水是熔化的黃金,翻滾著資本的欲望與冰冷,河面上漂浮著無數璀璨的、來自苗疆故地的——**銀飾**(項圈、手鐲、頭冠)!它們本該佩戴在姑娘們身上歌唱跳舞,此刻卻如同無根的浮萍,在金色的資本洪流中沉浮,閃爍著哀傷的光。
**脊化大運河,銀飾浮金波**!
這,就是銀行兌現的“逃生載具”!
“走!”崔九娘強忍悲痛,茶湯卷起眾人,落入河中一條由銀石勉強聚成的簡陋小舟。
金河托著小舟,朝著遠離硅基女媧殘骸的方向急速奔流。
織云躺在舟中,氣若游絲,眼神開始渙散。
謝知音抱著她,硅化的右臂冰冷,左臂卻顫抖得厲害。蘇織云本體癱在一旁,肩胛血流如注,望著女兒,嘴唇哆嗦,卻發不出聲音。
突然,舟旁一枚漂浮的、精美的苗族銀項圈被浪涌推近,項圈上鏨刻的花紋在金光映照下異常清晰。
那不是什么傳統紋樣,而是一行歪歪扭扭、卻浸透著血淚的——**遺**!
是母親蘇織云早年偷偷鏨刻上去,藏匿了所有不敢說的恐懼與預警:
“**癡兒快逃!莫信媧皇!莫沾資本!逃!**”
銀飾無,卻在此刻,將母親最深沉的、被恐懼壓制的愛,血淋淋地揭示出來。
謝知音看到這行字,渾身劇震,看向奄奄一息的母親本體,又看向懷中脊梁已失、為救他而瀕死的姐姐,一股無法形容的悲愴與暴怒瞬間沖垮了理智。
“啊——!!!”他仰天狂嘯,那硅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爆發出恐怖的幽藍數據流,狠狠砸向腳下的金色運河!
“騙局!都是騙局!吃人的資本!還我阿姐的脊梁來!”
轟!
硅基力量與資本金河劇烈沖突,引發驚天baozha!
金色的河水滔天而起,巨大的浪濤并非沖向硅基女媧,而是倒卷向虛空——那銀行仲裁官虛影消失的方向!仿佛這資本自己造就的工具,也承載不了這極致的悲憤與冤屈,要倒灌回去,質問那冰冷的總行金庫!
金河倒灌,浪濤拍天。
在那毀滅性的金色浪尖之上,被謝知音硅臂力量與織云殘存意志共同沖擊的資本洪流,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異變。
飛濺的金色水滴并未散落,而是在空中迅速冷卻、凝固、變形,化作一個個冰冷堅硬、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活字**!
每一個活字,都銘刻著一個觸目驚心的詞語:
**剩余價值**、**剝削**、**異化**、**壟斷**、**債務奴隸**…
最終,萬千資本血淚凝成的詞匯,在一片刺目的金光中,匯聚成兩個沉重無比、仿佛能壓塌星穹的巨字——
**《資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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