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釘”住、內部結構已被共振音網徹底破壞的幽藍彗星,再也無法維持形態,如同被點燃的巨型火藥桶,轟然炸裂!
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只有一種無聲的、極致的能量宣泄!
億萬塊包裹著凍結文明殘骸的深藍玄冰,混合著核心蒼白火焰爆開的冰冷光焰,如同宇宙間最盛大的、最悲愴的——**煙花**!在冰冷的虛空中,無聲地、壯麗地綻放!
煙花的光影照亮了死寂的星域,也映亮了玉琮龍舟上每一張蒼白的臉。
就在這漫天凄美煙火的中心,一片光影碎片無聲地飄過蘇織云的眼前。
碎片中,光影流轉,勾勒出一個無比熟悉的場景:江南梅雨季,一間小小的繡坊閣樓。年輕的母親坐在窗邊,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她低著頭,手中銀針翻飛,正專注地在繃緊的素絹上,繡著一幅圖案——那圖案,赫然是一顆拖著長長光尾、劃過朦朧煙雨的美麗彗星!光影中的母親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眼神專注而明亮,仿佛將整個星空都納入了手中的繡繃。她偶爾抬頭望向窗外迷蒙的雨幕,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懷中襁褓(年幼的蘇織云)的溫柔愛意。
“娘……”蘇織云如遭雷擊,淚水混合著血水滾滾而下,指尖顫抖著想要觸碰那片光影碎片。那是她童年記憶深處最溫暖的角落,是支撐她走到今天的力量源泉之一!
就在這時,一只冰冷的手,猛地從旁邊伸出!
是謝知音!
他不知何時掙扎著站起,臉色慘白如鬼,斷臂處還在因劇痛而微微痙攣。他的獨眼中,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他的目標,并非蘇織云娘親的光影,而是那片光影旁邊,一團剛剛炸開、還殘留著冰冷蒼白火焰余燼的、拳頭大小的——**未熄煙花**!
那煙花核心,一點慘白的火星頑強地跳動著,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余韻,正是那幽藍彗星核心蒼白火焰的殘留!
“前世罪孽……今生枷鎖……”謝知音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種解脫般的瘋狂,“此火……葬爾等……灰飛煙滅!”
話音未落,他那只冰冷的左手,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狠狠抓向那團跳動著慘白火星的未熄煙花!
嗤——!!!
手掌與火星接觸的瞬間,刺目的白光混合著皮肉燒焦的黑煙猛地爆開!謝知音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整條手臂劇烈顫抖,皮膚瞬間焦黑碳化!但他死死抓住,不肯松開!那慘白的火星如同附骨之蛆,瘋狂地灼燒著他的手掌,試圖鉆入他的血肉骨髓!
“呃啊啊——!焚!!”謝知音仰天嘶吼,調動著體內殘存的所有力量,包括那被青紋禁錮又被剝離后殘留的、屬于“絕弦”的劍氣鋒芒,如同燃料般注入抓住火星的左手!
以身為爐!以魂為柴!
他竟要用自己殘存的力量和這毀滅的余燼,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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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那團慘白的火星在他掌心猛地爆開!白光瞬間吞噬了他的左手,并沿著手臂向上蔓延!可怕的能量沖擊將他狠狠掀飛,撞在玉琮龍舟的船舷上!
光芒散去。
謝知音癱倒在甲板上,左臂自手肘以下,一片焦黑,冒著縷縷青煙,徹底碳化,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他面如金紙,氣若游絲,顯然受到了重創。
然而,在他那焦黑的、冒著煙的左手掌心(確切地說,是殘存的焦炭手掌中),一點慘白的火星都未留下。
只有一小撮閃爍著奇異青銅光澤的、冰冷沉重的……**灰燼**。
灰燼不多,卻異常凝實,如同被高溫熔煉后急速冷卻的金屬顆粒。它們靜靜地躺在謝知音焦黑的掌心里,散發出一種古老、沉重、帶著金鐵殺伐之氣的韻律。
蘇織云和勉強抬頭的崔九娘目光落在那撮灰燼上,瞳孔同時一縮!
那些灰燼顆粒的形狀……赫然是一個個微縮的、結構精密復雜的——**青銅鐘鈕**!是編鐘懸掛部件!其上隱約可見蟠虺紋的陰刻痕跡!
這正是**曾侯乙編鐘**最核心的懸掛構件的形態!
灰燼顆粒在眾人注視下,仿佛受到無形之力的牽引,緩緩滾動、聚集。幾息之間,竟自行拼合成一個殘缺的、約莫拳頭大小、造型古樸厚重的——**青銅甬鐘(編鐘的一種)的鐘體零件**!
這枚青銅零件懸浮而起,散發著冰冷沉重的青銅輝光,內部仿佛蘊含著黃鐘大呂的余韻。
然而,就在這青銅零件懸浮的瞬間——
嗡!
一道冰冷、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禁錮意志的暗金色光芒,猛地從零件內部的青銅材質深處透射出來!
光芒并非散亂,而是迅速在零件光滑的鐘體表面,蝕刻出四個筆劃森嚴、充滿鐵血律令氣息的古老篆字:
**“禁”**
**“止”**
**“創”**
**“作”**!
**“禁止創作”**!
四個大字如同四道冰冷的枷鎖,烙印在象征禮樂文明的編鐘零件之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精神壓迫!仿佛在宣告著某種終極的、對文明創造力的絕對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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