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才后悔,昨天為什么要頭腦發熱站出來辟謠。
當時他覺得,不回應會顯得心虛,可現在看來,草率的回應反而讓局面更糟。
“還有……”
“還有一件事。”
保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里的另一個文件夾遞過去。
“法務部剛才統計,今天一天,我們收到了上萬封律師函。”
“都是用戶起訴我們偽造簽名、冒用信息的。”
“而且紐約州法院的大法官已經通知我們,他們打算把這些同類案件集中受理,下周三就會召開聽證會。”
“上萬封?集中受理?”
富國總裁的聲音里滿是絕望,他打開文件夾,里面厚厚的律師函清單像一座小山。
“怎么會這么多……我之前不是讓法務部處理過類似的投訴嗎?”
“怎么現在全爆發了?”
“因為做空報告把事情鬧大了,之前很多用戶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現在看到大家都在起訴,就都站出來了。”
助理嘆了口氣:“法務部說,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至少要準備四十億美元以上的賠償資金!而且還會影響我們的銀行牌照審核。”
總裁癱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他知道,四十億賠償對富國銀行來說雖然不是致命的,但牌照審核如果出了問題,才是真的滅頂之災。
他突然想起了大股東老巴,那個一直為富國銀行奔走的人。
“老巴先生那邊……聯系了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
“他怎么說?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比如幫我們在大眾面前說點好話,或者幫忙跟法院溝通下?”
助理的頭低得更低了,語氣沉重:“我們已經聯系了巴先生的辦公室。”
“他的助理回復說……”
“巴先生希望您能引咎辭職,并且在明天之前,向所有富國銀行的客戶公開道歉。”
“老巴,我法克……”
富國銀行的總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將他的人叫進來,我要和老巴好好對質一下到底是富國銀行危機的罪魁禍首!”
……
從事件爆發,老巴和他的智囊們其實一直沒有停下來。
擺爛任富國銀行股價暴跌那是拿老巴投資公司的錢在開玩笑,秉著能挽救一點就挽救一點的想法。
他們總結了三個思路。
第一點便是富國銀行總裁主動道歉辭職。
并且同時富國銀行派出談判專家主動向受損害的用戶做出經濟賠償達成和解。
最后要做的便是拿出銀行整改方案。
“老板。”雷格雷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老巴抬起頭,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
當他抬頭看向雷格雷的時候,肉眼可見的看到了他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憤懣。
他手里攥著的文件夾邊緣已經被捏得變形。
那正是幾個小時前,他們反復修改、認為能挽救富國銀行的核心方案。
“他不同意?”
老巴的聲音有些沙啞,沒等格雷格開口就先問了出來。
格雷格將文件放到了老巴的辦桌上。
“何止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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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著氣,語氣里滿是無奈:“我去富國銀行總部見他的時候,他連方案都沒看完,直接抓起來往地上一扔。”
“還狠狠踩了兩腳!您看這痕跡。”
他翻開文件夾,里面的紙張皺巴巴的,邊緣還沾著灰塵,顯然是被踩過的樣子。
老巴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說什么了?”
“他說他是富國銀行的功臣!”
格雷格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像是在復述當時的場景,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
“他拍著桌子跟我說,如果沒有他,富國銀行就不能從次貸危機的爛攤子里爬出來。”
“不能能在六年里把資產規模擴到現在的樣子?”
“還說您讓他辭職,是想讓他背鍋。”
“說除非董事會投票罷免他,否則他死也不會走!”
說到這兒,格雷格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幾分遲疑。
“還有……”
“他還罵您,說該反思的是您。”
“他說要不是您去年非要做空宋天耀投資的奈飛公司,宋天耀也不會盯著富國銀行不放,這兩次被做空,全是因為您的自大。”
“砰!”
老巴的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但他沒有感覺到疼。
此時的他臉色鐵青,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不是因為憤怒,更多的是一種無力的懊惱。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理虧,兩次做空宋天耀的投資,都是覺得能大勝而歸。
卻沒料到對方手段如此狠辣,兩次將把矛頭對準了他持股最重的富國銀行。
“宋天耀要對付的是我,富國銀行……只是被殃及的池魚。”
“要不……我們找董事會談談?”格雷格試探著開口。
“您手里還握著富國銀行24%的股份,只要能說動幾個獨立董事,罷免他也不是沒可能。”
老巴搖了搖頭,苦笑道:
“他們本來就對我有意見,和我在富國銀行董事會是針尖對麥芒,要是我主動發起罷免,他們只會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
“會說我為了自保犧牲富國管理層。”
“他們只會讓我向宋天耀道歉求和,而不是罷免總裁。”
老巴看向窗外。
天已經亮了不少,街上開始出現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遠處證券交易所的大樓輪廓越來越清。
再過一個小時,股市就要開市了。
而他們,至今沒有一個能拿出手的解決方案。
老巴嘆了口氣,富國銀行錯過了最后的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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