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尋站在床頭,一只手穩穩托著姜棗的脖子和后腦,一只手和姜棗十指相扣著。
看似沉著冷靜的男人,實則早已因為緊張而渾身冷汗。
姜棗在用力,他也屏住呼吸。
陸宴尋不信鬼神,但此時卻情不自禁地在心里為姜棗祈禱。
會沒事的。
她會沒事的。
都會沒事的。
姜棗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現在的瀕死感比剛才說遺的時候要強烈多了。
這哪是瀕死,這是一只腳直接邁進鬼門關了,另一只腳也只剩一個腳后跟的程度。
在她拼盡全力的這一刻,姜棗覺得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
耳朵里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也黑暗一片。
痛得靈魂和肉體仿佛已經分離了。
這個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好像很久,也好像不久,總之姜棗以為自己這時是真的死了。
直到她脫力地倒回產床上,才發現自己還活著。
她又能聽到聲音了。
在一陣難受的耳鳴聲中,她聽見陳醫生用激動人心的語氣說:
“生了!生了!第一個孩子生下來了!”
產房外,一片愁云慘淡籠罩著在場的所有家屬。
產房里時不時傳來醫生的鼓勵聲,但卻聽不到姜棗的聲音,連痛呼聲也沒有。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幾乎所有女性家屬都在默默流淚,姜來旺也紅著眼睛,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但他硬是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產房中終于傳來了“生了生了”這四個字。
周美霞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是我聽錯了嗎?我好像聽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