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男孩跟著父母離開從小長大的村落去到鎮上,住進舊小區狹窄破爛的出租屋。父親去工地搬磚,早出晚歸,母親在家做家務、吃藥。
時間過得很快,父親終于湊夠做手術的錢,帶著少年去找老板結工資。
“老許啊,不是我不給工資,建設方不給錢,公司也沒辦法。”大腹便便的老板抽著煙,大爺般說道。
那一刻,被繁重勞動壓垮脊背的中年男人,天塌了。
少年看著父親和老板,心想。
欠債的是大爺。
父親多次討要工資無果,從高樓一躍而下,正好落在少年面前,鮮血濺了他滿臉。
他和母親卻只得到兩千賠償款。
后來,母親為了他的生活和學習,不得不到處借款,直到收債人找上門來……母親也死了,死得很不體面。
他看著母親的尸體,心想。
噢,原來,收債的才是大爺。
十八歲的許七芩木然的坐在電視前,一遍遍放著電影《小丑》,然后戴上臉譜,離開狹小昏暗的房間,殺掉欠債的老板和收債的打手,渾身浴血的拉著音色凄婉的二胡,緩步從銀幕踏出,靠近陳骨笙,將她籠罩在濃稠的黑影下,詭異的臉譜逼近。
“父親是收債人,被欠債人逼死。”
“母親是欠債人,被收債人逼死。”
“明明是相同的身份,結局卻完全不同,告訴我,什么才是正確答案?”
“收債人,還是欠債人?”
陳骨笙抬眸,瞳孔映出他混亂的臉譜,“你不是早已知曉答案?”
許七芩愣住,“什么?”
“強子。”陳骨笙嘆息著開口,“強者,不就是你心中的答案,只因他足夠強大,便成為收債人和欠債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無關身份,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哈哈哈……恭喜你。”
許七芩雙手捂著臉譜大笑,露出裂開的嘴角和森白的牙齒,“答對。”
輪回系統提醒,恭喜路人覺醒者陳骨笙回答正確,異源消除……
“可是……”捂著臉的手指猛地張開,血紅瞳孔燃燒著仇恨憤怒的火焰,血淚順著臉譜滑落,寒冷刺骨的聲音在影廳回蕩。
“憑什么。”
憑什么弱者必須死,憑什么我是弱者,強弱的區分又是什么?
力量、智慧、運氣、金錢,還是權力?
明明是他們強勢的吸收掉我的營養,卻嘲諷長不大的我,作為弱者,活該去死。
“為什么?憑什么?!憑、什、么!!!哈哈哈……”
漆黑粘稠的黑影從他身上噴涌而出,裹挾著癲狂笑聲,暴風般席卷整個影廳。
啪!世界如鏡片般碎裂。
……失敗,世界之心已轉移,被轉移者陳骨笙為原住民,特晉升為收債人副本新boss。
天賦賤命發生異變,新天賦——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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