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站在光里,披風垂下,一動不動。他的呼吸很穩,心跳也很慢。
剛才那一抱,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父親真正承認。
他不會讓這個位置再丟掉。
皇帝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有點涼。他放下杯子,問:“你在海外的事,都辦妥了?”
“鑄炮坊已成,醫學院初立,賬冊已毀。”蕭玄答,“基地運轉如常。”
皇帝點頭。“辛苦你了。”
這兩個字,他二十多年沒對蕭玄說過。
蕭玄低頭:“兒臣分內之事。”
皇帝又問:“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蕭玄抬頭:“兒臣聽父皇安排。”
皇帝看著他,沒說話。他知道這句話不是推脫,而是試探。
他想了想,說:“明日早朝,你要列席。”
意思是,要讓他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蕭玄應下。
李淳風這時上前一步:“陛下,星象未平。紫微雖明,北斗第七仍在動搖。”
皇帝皺眉:“什么意思?”
“還有人想動手。”李淳風說,“時間就在三日內。”
皇帝看向蕭玄:“你可有防備?”
“兒臣已有布置。”蕭玄說,“禁軍輪值已調,城門查驗加嚴,各部文書每日上報。”
皇帝點頭。“很好。”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停下。
“玄兒。”他叫了一聲。
蕭玄抬頭。
“以后……多回宮走動。”
說完,他走了出去。
李淳風也退下了。祠堂里只剩下蕭玄一個人。
他站在玉牒前,看著那行金字。光映在他臉上,照出清晰的輪廓。
他伸手摸了下墨玉螭龍佩。它現在更熱了。
他知道明天會很難。很多人還不服氣,有些人甚至想殺他。
但他不怕。
他已經拿到了最硬的東西——身份。
血脈是真的,天命是認的,連皇帝都抱了他。
還有什么能擋住他?
他轉身往外走。腳步很穩,沒有停頓。
走出太廟時,守門禁軍齊齊低頭行禮。
他點點頭,上了馬車。
車夫問他去哪。
“先回府。”他說,“換衣服。”
車輪再次滾動起來。
他靠在車廂里,閉上眼。
這一晚,他燒掉了舊賬,拿回了名字,見到了父親的淚。
但他知道,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馬車經過東華門時,他睜開眼。
城樓上有個影子一閃而過。
他沒動,也沒喊停。
只是把手伸進袖子里,握住了隨身帶的短刃。
刃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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