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
蘇挽月起身走向藥柜。她要配制吐真劑,用來確認后續抓到的人是否說謊。打開右側第三個格子時,動作忽然停住。
里面的“牽機引”顏色偏深,氣味也有差異。她拿出另一瓶未開封的對比,發現被人換過了。
若誤用此藥,審訊者會出現幻覺,甚至發狂傷人。
她不動聲色,將假藥放回原位,在暗格撒下顯影粉。然后換了一瓶外觀相同但無害的藥作為誘餌。
“有人進過這里。”她回來告訴蕭玄。
“誰有權限?”
“只有我和兩名弟子。但手法很熟,應該是常來的人。”
蕭玄當即下令封鎖醫帳,未經允許不得進出。同時安排暗哨監視四周。
做完這些,他取出青銅司南。盤面古舊,中央凹槽還殘留著半張燒焦的紙片。
他割破手掌,血滴入盤心。司南微微震動,指針開始緩慢轉動。蘇挽月將紙片浸入藥液,部分字跡浮現出來——“戶部撥款……陰山道轉運”。
結合司南指向,最終定位在三十里外的驛站枯井下。
“那里有密使。”蕭玄說。
“你現在要去?”蘇挽月問。
“不。先穩住這邊。”
這時營外傳來腳步聲。一名士兵送來新的消息:張遠山再次派人傳信,這次是真正的玄甲軍老兵,馬匹烙印和行程記錄都對得上。
信中說,京城確有異動。二皇子以監國名義接管禁軍,皇帝連續三日未上朝。但最關鍵的是,兵部近日調撥大量糧草送往西線,名義是支援邊防,實際路線卻繞向北狄邊境。
“王翦在運武器。”蕭玄捏緊信紙。
蘇挽月看著他:“你還打算回京嗎?”
蕭玄走到火盆前,將兩封信一起扔進去。火焰騰起,照亮他臉上的朱砂痣。
“真正的命令,從來不在紙上,而在敵人的尸體里。”
他轉身下令:“所有情報必須經袁天罡核實。凡無司南驗證的消息,一律視為偽報。張遠山加強城防輪值,設立監察組,每兩個時辰換防一次。”
將領們陸續離開。營地恢復安靜。蘇挽月走過來,把封存的假藥遞給他。
“下一步怎么走?”
蕭玄握住青銅司南,抬頭看向北方星空。指針仍在輕微顫動,指向更遠的地方。
“等他們再來送信。”他說,“這次我要順藤摸瓜,揪出根子。”
蘇挽月點頭。她站在他身邊,手始終沒離開藥囊。
遠處傳來雞鳴。天快亮了。
蕭玄沒有睡。他坐在帳中研究司南,忽然發現指針末端出現一道裂痕。這不是損壞,而是某種標記。
他記起袁天罡曾說過,司南能感應皇族血脈與敵方信物共鳴。每一次追蹤都會留下痕跡,積滿九道裂痕時,可開啟一次“真之眼”,看破一切偽裝。
現在是第一道。
他收起司南,走到醫帳外。暗哨報告一切正常,沒人接近藥柜。
可當他掀開那瓶誘餌藥的蓋子時,發現粉末表面有一道極細的劃痕,像是有人用指甲輕輕碰過。
屋內燭光搖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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