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把玉匣放在青石案上,指尖劃過蓋子邊緣那道細痕。這是剛才冰絲纏繞時留下的痕跡,現在摸上去還有點粗糙。他沒急著打開,而是掌心貼住匣身,閉眼凝神。
金光從他眼皮底下透出。
他察覺到蓮心里有東西在動,不是寒氣,也不是藥性,而是一縷紅絲,像活物一樣游走。他睜眼,看向站在對面的蘇挽月。
“這冰蓮,已經被血蠱寄生了。”他說。
蘇挽月點頭,從發間取下一根銀針,刺破指尖。一滴血落入銅爐里正在沸騰的水中,水面泛起一圈金紋。她掀開玉匣,七彩光立刻照亮整個靜室,連墻角的藥柜都被映出影子。
冰蓮離水而起,花瓣緩緩展開,隨即化作七道流光,直沖蕭玄手腕脈門。他站著沒動,喉頭滾動了一下,額角青筋跳了兩下,但手始終沒有抬起來擋。
七道光鉆入皮膚后,他低頭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浮現出一條淡紅色的線,正慢慢往手臂上爬。
“它進去了。”他說。
蘇挽月收起玉匣,走到藥柜前翻找瓷瓶。她取出三味藥,放進研缽里碾碎,又加了一勺蜂蜜調成糊狀。她轉身時,蕭玄已經靠在墻邊,呼吸變重,手指摳進了磚縫。
“子時還沒到,但它提前發作了。”她快步上前,把藥膏抹在他心口。
那一片皮膚已經變成暗紅色,紋路像蛛網一樣擴散。他咬牙,一只手撐住桌子,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別……讓我碰你。”他說。
她沒抽手,反而用那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眼睛。
“你現在聽我說話,能聽見嗎?”她問。
他點頭,眼神還有些渾濁。
她松了口氣,轉身端來藥浴池邊的木桶。里面是剛煎好的藥湯,冒著熱氣。她把七根銀針全部扔進池子里,針尖朝上,浮在水面排成北斗形狀。
接著她解開外衣,只穿中衣踏入池中。水到腰際時,她回頭看他。
“進來。”她說。
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