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賜日王朝的路上。
短短半個月之內,窗外的景象便幾經變化,從山地,到森林,再到平原,又到戈壁,直到他們即將進入沙漠。
馬車內煙霧繚繞,似有似無的草藥味縈繞,在空氣中留下淺灰色的紋路。
離陌正靠在窗邊,盡量讓自己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自從進入戈壁,車內哪怕有著恒溫魔法,溫度也不可避免的上升了幾度,超過了他目前可以接受的極限范圍。
主要他也不想浪費魔力來刻畫魔力回路,以供應自身24小時不間斷的恒溫魔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那位帝親自邀請我們去賜日王朝?”
都過去半個多月了君輕塵你才想起來問到底是誰邀請你們去賜日王朝的啊喂!
季長生正忙著給他的弓做保養——盡管他的弓基本上都是次拋——但他仍然注意著那個自上車以來幾乎沒有動靜的身影。
瓦萊恩和贏白從上車開始便沒什么動靜,前者是一直在睡覺,后者直接入定,除了必要的時間,他們從來不會挪動分毫。
現在就是難得的能和這位第一天災交談的時候。
贏白用左手托住自己的袖子,夾起遠處的飯菜后送入自己嘴里,隨后又喝了一口水,才說:“父王并未提及諸位的事情,只是說此行可能會遇見與長生叔叔有關的獸,讓我一并捎回賜日王朝。”
“哈……”
瓦萊恩伸了個懶腰,終于從“冬眠”中蘇醒(又或許是被熱到了?),他隨手從桌上摸了個蘋果,用袖子簡單擦過之后便開始吃,期間與他們沒有任何交流。
在這半個月內,瓦萊恩并非沒有蘇醒過,君輕塵也試著和瓦萊恩交談,但他的眼神很疑惑,就像是完全不認識君輕塵一樣。雖然有些受傷,但白狼也只能放棄和瓦萊恩敘舊的想法。
離陌坐在旁邊打盹,腦袋一點一點,一旁的君輕塵實在看不下去,拉了一把離陌,讓他靠在君輕塵的肩膀上休息。
贏曉問:“他怎么這么困?”
“昨天晚上打牌太晚了吧,他睡眠一直不怎么夠的。”君輕塵笑著說,贏曉還有些疑惑兩獸的關系,季長生則露出了一個一難盡的表情。
事實證明離陌是真的很困,而不是裝著睡覺在看系統面板,他的身邊飄著離北辰的靈體,現在非常想把離陌搞醒然后讓他好好看清情況。
贏曉看著桌角上放著的牌盒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他將牌盒拿過來,問:“這好像是圣月聯盟那邊的游戲吧?感覺只有歡宴的信徒才會為了追求瞬息的歡愉而去折騰這些小玩意。”
罹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一臉嫌棄地把茶放回桌子上——不管過去多久,他都接受不了賜日王朝的這些茶水。
此時,某只龍獸終于保養完他的弓,在所有獸正各聊各的時候,他已經非常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現在不完美了。
為什么?因為它的弓弦斷了。
“……”
“噗嗤……”
季長生立馬惡狠狠地瞪著贏白,雖然二獸從某種程度上有一定的血緣關系,但因為保持了近千年無情的狀態,季長生現在的性子和離陌他們差不多,都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啊,不過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所以贏白選擇性忽視了季長生那可以殺獸的眼神。
“還有多久才能到?這一路風平浪靜的還怪不習慣的嘞。”
君輕塵問。
“今日便能到達賜日王朝邊緣了。”
見眾獸都沒有吃飯的意思,贏白揮手撤去了桌子上的飯菜,拿紙巾簡單擦過嘴后便示意君輕塵把離陌叫醒。
于是白虎滿臉不滿地坐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怨氣讓他看起來隨時都會沖過去給贏白一個大比兜。
君輕塵趕緊拉住他,他知道這小子是真的誰都敢打,他和魔王好的東西是一點都沒學,那股子瘋勁倒是學會了。
和魔王唯一不同的一點,是魔王誰都能打,這小子誰都打不過。
“接下來進入賜日王朝境內,還望諸位知曉一件事——除卻王城,賜日王朝全境生命禁區,而且這輛車在沙漠內無法行駛,我們只能步行,如果遇見蒼白遺孤,諸位將祂們交給我們這些『天災』來便好,我們是專業的。”
眾獸不動聲色地看向離陌,這小子絕對是他們之中目前斬殺數最高的,聽他說在考核中那個魔法至少殺了八九萬。
“虎懿,能再快點嗎?”
“你催命呢?我能不知道嗎?快閉嘴吧你,要不然就你過來駕駛,一幫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二*。”
“這么急嗎?”
離陌的眼里充滿了疑惑,然后贏白放棄了催促虎懿再加點速的想法,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顯示出其主人內心的焦慮。
-->>“自從贏曉連斬八位誓約神使,成為賜日王朝唯一的帝之后,賜日王朝其實便不怎么適合活物居住了。”季長生攤開右爪,掌心中魔力凝聚,在空中構建出一面虛擬的畫布。
畫布上畫著的,是一只身披羽衣,手持長弓的龍獸人,而在他的面前,是九輪曜日,祂們熾烤著大地,而地面上是一片哀嚎的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