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生靈死亡之后，會去往哪里？

好，如果是前往冥府之國，那么生靈是否真正擁有靈魂？

這一直都是個未解之謎，也是困擾卡克羅斯的學士們最久的問題之一——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甚至其中的成員不乏有神明信徒，但他們都無法給出答案。

哪怕是離神也不行。

但……終末的神使們可以給出自己的答案。

蒼白之月承負不了神明偉力，蒼天之日亦無法破除世之災厄——盡管它們由原初之靈終末的雙眼所化，但隨著祂的“衰老”，它們的效力也在逐漸消失。

就好比沉暮時的陽，雖仍然散發著光輝，卻已經失去了溫暖——縱其留下最后的美麗的光景，它也終將在下一刻消散——然后世界回歸黑暗。

這是終末之預，是一位自誕生以來只出現過兩位，哦不，三位神使的神明所認定的結局，也是天地萬物終將迎來的終焉。

所以，是否有靈魂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哪怕是離神，最終也會迎來終焉。

——摘編自《終末：死亡與生存，開端與結局》

離陌合上書，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作為克德勒洛斯首都的北境之心會有如此不敬神明的書，也想不到為何剪影之中的東西能被他捎帶到現實來。

要知道剪影就好比是一段經受神明偉力才能顯現出來的記憶，其本質仍舊是悼神誕生以來才開始產生的記憶顯化技術，它們的根源是一份憶質——它們并無實體，它們只是記憶。

可這些東西，就是被他帶出來了……

“也只有你能把這些東西從剪影里拿出來。”季長生投去一個無語的眼神，說，“悼神對你降下的視線甚至比我這個神使還多。”

“讓我看看……就是這了。”

離陌他們駐足于一處教堂前，看裝飾風格大概率是蒼綠神教的分支，畢竟對方的大本營仍在蒼綠之徑，就像是追悼者們大多會留在克德勒洛斯那樣。

綠色的植物攀在教堂的墻壁上，君輕塵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沉重的大門。霎時間，不少信徒都回過頭來看著這邊突兀到來的不速之客們。

在看到君輕塵眉心那處繁復的紋路之時，他們回過頭去，各自開始忙各自手中的活了。他們這里的主教都不過是信徒而已，但這只白狼眉心的紋路復雜到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個神使。

那紋路甚至比不少神使還要復雜。

“神諭揭示了您的到來，愿蒼綠保佑您。”

“我想我可能并不是很需要祂的保佑……”

白狼尷尬地笑著，把身后和掛件一樣的老虎從背上拔下來，放在那只麋鹿面前，道：“幫我看看怎么個事？他從分了我的生命本源之后就一直有點萎靡不振。”

“我沒事。”

白虎迷迷瞪瞪的說。

麋鹿很顯然便是這座教堂的主教，他淺笑著說：“您是不息路徑的傳人吧？顯然，他的生命力虧損不是不息能彌補的，除非他自己的生命本源進行一次升華，在加上您的……等等，您沒說您給了他這么多啊！”

一半以上的生命本源，這個量大到都足夠將離陌這個只經受過蒼綠極小恩惠的獸人給拉上不息路徑，一條完全隱秘的路徑。

哪怕是神使們都不會這么莽撞地分這么多生命本源出來，怕撐爆了他獸，結果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帶著一位不息路徑的蒼綠神使一半以上生命本源還嚴重生命力虧損的獸人，就連麋鹿主教也犯了難。

“這……我向蒼綠大人請示一下吧。”

“不用。”白狼制止了麋鹿的動作，走到祈禱神像之下，“咚咚咚”的敲了三聲。

“死老頭別睡了，滾出來商量事情！”

“臭小子！”

一道綠光浮現于神像之上，伴隨著翠綠的光芒，神像上突兀地生出苔蘚與藤蔓，覆蓋住了那張臉。

白狼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把離陌推到面前，說：“看看，兒媳。”

“你多說上幾次可能魔王和終末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揍一頓。”蒼綠可是很了解這兩個同事的性子的，在祂們看來君輕塵的稱呼可和挑釁神權沒什么區別了。

魔王雖然性格暴躁但姑且還可以聽一聽神使們的建議，終末那家伙可是眾神之祖，誰敢攔祂？

“神力虧損外加生命乏力……簡單，給個大型賜福就成，我等會就可以上手。你叫？”

“離北辰·終焉。”

在神明面前是藏不住身份的，畢竟無論終末還是魔王，私下里定然與祂們有所聯系，倒不如直接自爆身份免得尷尬。

“有多久沒有見到過能被賜姓終焉的家伙了……好了，閉上眼，-->>白萊多，能拜托你主持一下儀式嗎？”

“樂……樂意至極，神明大人。”

麋鹿主教清了清嗓子，走到神像之下開始禱告，他雙手合十，一副虔誠無比的模樣，不少教徒在注意到這點之后也匯聚在周圍開始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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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陌可以看見，點點星光向著神像上的那團綠光涌去。

隨著沉默的禱告結束，白萊多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