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陌看著被炸了一臉黑的龍獸，不厚道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后者倒也不惱，只默默擦去臉上的黑，哪料白虎笑得更大聲了。

“干嘛？”

“你……噗哈哈哈哈，你抹勻了！”

季長生臉色一黑，險些壓不住自己的拳頭。忽然，他愣住了，迷惑的看向身側鐵器上倒映著的自己的模樣。

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恢復了一些情感的？

明明自己以前不會有這種情緒。

如果不再純粹，悼神的賜福就會被逐漸稀釋，除非被神明選定為神使，否則最終的結局便是淪為凡塵中的一子……所以季長生很少會有情感。

但現在，他又一次拿回了這種東西，所以他很無奈，至少自己又一次步入了凡塵，還是跟著兩個不靠譜的東西。

他抬眸望向天空，過去的記憶，那些因為自身要維持純粹而喪失的情感，正如涓涓細流般涌入自己的識海，逐漸將那幅精神的殘圖繪制完整。

龍獸笑了，看著天空中不知何時升起的明月——或是很早之前，或是剛剛——他好像又有了自己的答案。

就算自己不再純粹，那又如何？自身本就是凡中獸，何須在乎神位傳承？就算無法被悼神瞥視又怎樣，自己總能走出屬于自己的路。

于是，悼神的瞥視悄然降臨了。

眾神之域里響徹著離神的叫罵聲：“海因里希你個狗！怎么搶人搶的這么快！？”

彼時，眾神之域。

“我靠，真生氣了，都叫祂本名了。”誓約看著即將掐起來的兩位神，默默嘆了口氣。

歡宴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拱火，被蒼綠那象征生命的枝條卷到身邊，卻未曾停下口中的話語，惹得這位最好脾氣的主直接用魔法封住了祂的嘴巴。

“吵死了！！！”

魔王的聲音自下界直接傳至眾神之域，一道身外化身被投射至眾神之域中。黑獅黑著一張臉，眼神仿佛能sharen，狠狠剜了一眼離神和悼神，后者不在乎，仍舊朝季長生投去瞥視，還喃喃道：

“本來就是我家神使的孩子，我看一眼怎么了？”

“你那是看一眼嗎？你那都準備直接讓他飛升眾神之域！”

“你咋不說你還把那只白狐給破格擢升至眾神之域了？”

悼神一句話懟的離神啞口無，魔王被氣的額頭青筋直跳，然后一針見血地罵了離神一句：“都幾千歲的老東西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是鬧哪樣？再說了你神使的位置都已經占滿了，和悼神搶神使干嘛？你那不是逼著這孩子背叛你嗎？”

“至少不會像你一樣弒神奪位吧？”

魔王頓住了，似笑非笑地看向正沉入震驚中的蒼綠……身邊的歡宴。

他擰了幾下脖子，笑道：“我看我是太久沒收拾你了啊，敢這樣和我說話？”

見勢頭不妙，歡宴腳底抹油便準備溜走，卻見魔王頭上的角蕩漾出淡綠色的波紋。

下一刻，幾道絢麗的法陣在眾神之域中展開，將歡宴硬生生轟入了身后的靈山中……

“好了，我們來商討正事……卡瓦多因特你踏馬能不能別看你家神使了！給予太多瞥視真的會讓他直接升入眾神之域！”

“不是我想看，這小子的記憶有點精彩過頭了（吃瓜.jpg）。”

“我也想看了……”

“帶我一個！”

歡宴不知何時將自己的身軀從靈山中“摳”了出來，正不急不緩地換著衣服，隨后被魔王一拳轟進了另一座靈山中。

“你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你出現一次我揍你一次！”

“正事還談嗎？”誓約問。

“不了，我也想看看他的記憶。”

……

瓦萊恩的鐵匠鋪內，季長生感到一陣沒由來的惡寒，他抬頭看向天空，恰巧迎來了悼神的注視，于是他就這么水靈靈地……

成了悼神的神使。

離陌：？

剛剛睜眼的君輕塵：？

季長生：？？？

“我******你#*［*｀+*·*〔v%#｀￥+”

雖然離陌聽不懂他在罵什么，但感覺罵的很臟……總之，在經歷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努力后，反而是一場意外讓他迎來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神明注視。

戲劇性拉滿，符合歡宴神設，希望是祂搞出的名堂。

“不會對神明大不敬嗎？”

“要說對神明大不敬，君輕塵才是吧？戰斗的時候請求神明降下賜福時喊的可是神明真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