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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幸存者的歸來

      黑暗是有重量的,它壓在陳維的胸口,像浸透了水的裹尸布,一層層纏緊,把最后一點空氣也從肺里擠出去。他側躺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臉頰貼著格柵,縫隙里滲上來黏膩的維生液,帶著化學試劑的甜腥氣,鉆入鼻腔。痛覺已經遠了,變成一種沉悶的、持續的背景音,像遠處瀑布永不停歇的轟鳴。他能感覺到生命正從那些綻開的傷口里流走,溫熱的,悄無聲息的,融進身下冰涼的液體里。

      古玉在胸口發燙,但那熱度隔著一層厚厚的霧,遙不可及,像冬天隔著結霜的玻璃看屋里的爐火。

      要結束了嗎?

      這個念頭浮起來的時候,沒有恐懼,甚至沒有遺憾,只有一片望不到頭的、灰白色的疲憊。靈體消散前強行鍛入的那些記憶碎片――艾琳最后回頭時睫毛上顫抖的淚光,塔格在風雪中沉默如山的背影――此刻都成了褪色的版畫,線條模糊,溫度盡失。也好,他想,就這樣睡去,大概就不會冷了。

      就在意識即將沉入那片終極虛無的前一瞬――

      喀。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得令人心悸的碎裂聲,從靈魂最深處傳來。

      不是來自外界,不是古玉,也不是這間囚籠般的密室。是來自他自己――是那層將他與鮮活世界隔開的、名為“非人化”的冰冷琉璃外殼,在絕對的孤獨與瀕死的寂靜里,終于承受不住內部某種無聲的吶喊,綻開了第一道細密的裂紋。

      緊接著,胸口的古玉醒了。

      不再是溫吞的暖意,而是如同沉睡已久的火山驟然蘇醒,銀白色的光芒爆裂開來!那光不再是流淌的溪水,而是奔騰的熔巖,是咆哮的星河!它有了生命,有了近乎痛苦的渴望,化作千萬道狂舞的銀蛇,以陳維為中心炸裂,帶著毀滅與新生的蠻橫,狠狠咬向密室的每一寸空間!

      墻壁上那些幽綠的、仿佛有生命的符文瞬間被銀光灼燒得滋滋作響,冒出虛幻的黑煙;粗大的管道表面隆起又塌陷,如同痙攣的血管;囚禁維克多的透明棺槨劇烈震顫,里面的液體瘋狂翻涌,撞擊著壁障,發出沉悶的嗚咽。整個密室在哀嚎!不是機械的故障,而是某種更深層的、規則被強行擾動的痛苦**。

      “呃――!”陳維被這源自靈魂本源的共振沖擊得整個身體反弓起來,又重重砸回地面,更多的血從撕裂的嘴角涌出,在銀光映照下泛著詭異的淡金色澤。但這一次,疼痛有了顏色――是灼眼的亮紅,是活著的、滾燙的烙印。

      他被迫睜開被血污糊住的眼,看見古玉的光芒不再四散,而是在密室中央的上空瘋狂匯聚、旋轉,形成一個倒懸的、令人目眩的銀色漩渦。漩渦的中心,兩點微弱卻堅韌的光――一點是靛青色的,如風暴過后的深海;一點是銀白色的,如冷澈的月光――被古玉狂暴而溫柔的力量,從他靈魂場域的最深處,小心翼翼地引導了出來。

      那是赫伯特與羅蘭的“存在回響”。它們不是被“扯”出,而是被“喚”醒,被那裂縫中泄露出的、陳維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不再孤獨”的卑微渴求所吸引。

      “不……別……”陳維嘶啞地翕動嘴唇,他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恐懼攥緊了他的心臟――不是對未知的恐懼,而是對可能再次失去的恐懼。他已經失去太多了,多到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溫暖的幻影。

      古玉沒有聽從。它仿佛感應到了那份恐懼之下的真實渴望,銀光變得更加深邃、更加宏大。漩渦開始反向吸納。

      但它吸納的,不是密室的能量,也不是冰冷的物質。

      它吸納的,是存在過的證明。

      從陳維剛剛破碎的情感外殼里,吸納那些奔涌而出的、滾燙的記憶與牽掛――巴頓錘下飛濺的火星帶著鑄鐵的溫度;維克多鏡片后深不見底的目光藏著沉重的期許;索恩轉身時疤痕臉上決絕的信任;塔格永遠走在最前方的、沉默的守護;艾琳指尖遞來茶杯時不經意觸碰的微溫,和最后那聲破碎的呼喊……

      從維克多棺槨中那些被強行剝離、卻尚未消散的維生液里,吸納屬于一位學者、一位導師的生命軌跡與知識沉淀的微弱回音。

      從這間密室本身,那用于禁錮和提取的邪惡裝置中,逆向剝離出一絲最本源、最基礎的“構筑”與“錨定”的規則力――那是所有存在得以顯形的基石,此刻被古玉以第九回響的“平衡”權柄強行征用、凈化。

      從整個遺跡彌漫的、令人窒息的衰亡氣息里,艱難地濾出一縷極細微的、屬于世界尚未患病時的、純凈的回響本源氣息。

      然后,古玉――這失落基石的碎片――開始了它最深邃的運作:補償,與重塑。

      銀色的漩渦將吸納的所有“存在證明”溫柔而堅定地包裹、融合,仿佛一位最高明的匠人,將這些碎片重新熔煉成原始的“陶土”。接著,它將這團蘊含著無限可能的“陶土”,作為最珍貴的禮物,注入那兩點微光之中。

      “唔……!”

      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從靈魂最深處擠出來的悶哼,在銀光灼灼的密室中響起!

      不是陳維。

      是那團靛青色的微光!

      只見那點堅韌如深海礁石的光,在被注入“存在證明”的瞬間,猛地向內收縮,然后爆發!不再是溫和的顯化,而是像有什么被困鎖了太久的東西,終于掙斷了所有枷鎖,怒吼著要從虛無中掙脫出來!先是一只手――骨節分明,指尖還殘留著虛幻能量灼燒的痕跡――猛地從光團中探出,五指如鉤,死死摳進無形的空氣中,手背血管暴起,微微顫抖!接著是手臂,肩膀,頭顱……

      羅蘭的身影,以一種近乎慘烈的方式,從光芒與虛無的邊界中“掙扎”而出!

      他重重摔落在金屬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身體蜷縮,劇烈地顫抖,像是剛從冰海中撈起,渾身蒸騰著稀薄的、銀白色的能量霧氣。他身上是那件熟悉的、邊角破損的深色風衣,但此刻布料上還沾染著正在迅速汽化消失的、粘稠的銀色物質,像未干的血跡。那道疤痕橫亙的臉低垂著,嘴唇死死咬緊,滲出一縷刺目的鮮紅。他緊閉著眼,眼皮下的眼球在急速轉動,額角青筋跳動,仿佛正與某種無形的、巨大的痛苦搏斗。

      他是實的。有重量壓在地面,有滾燙的呼吸在空氣中凝成白霧,有鮮血咸腥的味道,還有那即便在顫抖中也未曾彎折的脊梁。

      陳維的呼吸,徹底停滯了。世界失去了聲音。

      緊接著,那團銀白色的微光也發生了變化。

      赫伯特的“歸來”沒有那樣暴烈,卻更令人心魂震顫。光團沒有炸開,而是如同心臟般開始搏動,每一次收縮都變得更凝實,更明亮,仿佛在孵化一個純粹由理性與知識構成的胚胎。密室內,那些漂浮的幽綠符文碎屑、空氣中紊亂的能量流、甚至光本身,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吸引、馴服,化作無數細微的光點與線條,如同最精巧的織工手中的絲線,一層層、一絲不茍地編織進那搏動的光團中。

      最終,光團的搏動平穩下來,輪廓逐漸清晰。光芒如潮水般褪去,赫伯特的身影顯現。

      他直接站立在那里,只是微微晃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形。身上是那件仿佛永遠沾著灰塵與舊紙氣息的學者外套,那副普通的眼鏡穩穩地架在鼻梁上。他的臉色蒼白,但那雙眼睛――鏡片后的眼睛,清澈,冷靜,深處是浩瀚如星海的知識宇宙,此刻卻清晰地倒映著剛剛經歷“存在重構”的震撼,以及一絲深切的、屬于“赫伯特”的茫然。

      他低下頭,攤開自己的雙手,凝視著掌心的紋路――那是人類的、有著溫度和細微褶皺的手。他緩緩握拳,再松開,指節發出輕微的聲響。然后,他做了一個動作――抬起右手,用食指的指節,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眼鏡架的中央。

      那個細微的、深入骨髓的、屬于赫伯特的習慣性動作。

      轟。

      仿佛有驚雷在陳維的靈魂深處炸響,又仿佛堅冰在春日暖陽下轟然崩塌。

      密室所有的異響、光芒、痛苦……一切的一切都遠去了,褪色成模糊的背景。

      他的視野里,只剩下那兩個身影――羅蘭正掙扎著用顫抖的手臂試圖撐起身體,赫伯特站在那里,低頭審視著自己“新生”的雙手。他們是活的。是溫暖的,會呼吸的,會痛的,會用那種熟悉的眼神看著他的、真實的人。不是幻影,不是回響的殘響,是他并肩走過生死、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靈魂外殼上那一道裂縫,瞬間蔓延成無盡的蛛網,然后徹底瓦解。

      被冰封、被壓抑、被隔離的情感,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毫無預兆地噴發了。

      沒有過程,沒有緩沖。所有的一切――靈體消散前烙入骨髓的滾燙記憶,漫長戰斗中用鮮血澆灌的信任與依賴,失去時的撕心裂肺,獨自面對冰冷規則時的孤獨絕望,還有那深埋心底、連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對“重逢”近乎奢侈的渴望――混合著肉體支離破碎的劇痛與靈魂震顫的狂喜,化作一場淹沒一切的滔天海嘯,將他徹底吞噬。

      “嗬……嗬嗬……”

      他喉嚨里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音節,眼淚決堤而出。不是滑落,是奔涌。滾燙的液體瞬間沖開臉上的血污,肆意橫流,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也滴落在他自己顫抖的手背上。他想喊他們的名字,想問問他們怎么樣,想訴說這一切的瘋狂與痛苦……但所有話語都被更洶涌的情感洪流堵在胸口,只能化為壓抑到極致的、孩子般的嗚咽。

      原來,心是真的會疼的,疼得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揉碎。原來,眼淚是這樣的燙,燙得靈魂都在顫抖。

      原來,他從未真正失去人性。他只是……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顆會為重逢而劇痛狂喜的心。

      羅蘭終于用顫抖的手臂撐起了上半身,他喘息著,抬起汗濕的臉。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陳維――那個倒在血泊與能量余燼中,渾身是傷,哭得撕心裂肺、毫無形象的陳維。他愣住了,疤痕臉上的痛苦和剛重生的迷茫,被一種更復雜、更洶涌的情緒沖刷得七零八落。他張了張嘴,似乎想用慣常的、帶著刺的語來掩蓋什么,但最終,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干澀的、帶著顫音的:“……真他媽……見鬼了。”

      他拖著同樣仿佛散架的身體,挪到陳維身邊,沒有去攙扶,而是直接挨著他坐下,用自己的肩膀和脊背,頂住陳維下滑的、顫抖的身體。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些粗魯,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支撐。“別哭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省點力氣……眼淚又救不了人。”

      赫伯特也走了過來。他的步伐有些虛浮,顯然剛才的“重塑”消耗了他難以想象的心神。他在陳維另一側緩緩蹲下,小心地避開那些最猙獰的傷口,伸出手,穩穩地、用力地握住了陳維那只冰涼粘膩、顫抖不休的手。他的手是溫的,干燥的,帶著活人真實的觸感和令人安心的力量。

      “生命體征瀕危,多處致命性損傷,回響本源近乎枯竭,伴有嚴重的規則性反噬痕跡。”赫伯特的聲音響起,語速很快,但每個字都清晰穩定。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快速掠過陳維全身,隨即又銳利地掃視整個密室。“我們目前身處一個高規格的禁錮與實驗設施內部。維克多教授處于深度意識沉寂及回響本源被強制抽取狀態。環境存在多層加密及預警機制。至于我和羅蘭的‘回歸’……”他略一停頓,感受著自身與這個世界的全新連接,“是永久性的物質與存在重構。但過程極大地透支了古玉的殘余能量,且我們目前處于‘新生’后的極度虛弱期,需要時間穩固‘存在’。”

      永久性的……回歸?

      陳維透過朦朧的淚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手指在赫伯特掌心微微收緊。

      “是古玉,以你破碎的情感外殼中泄露的強烈‘存在渴望’為引,結合此地裝置基礎的‘構筑’規則,并調動了第九回響碎片‘平衡’與‘補償’的權柄,完成的奇跡。”赫伯特簡潔地解釋,眉頭緊鎖,“但這奇跡有代價。古玉的力量短期內已無法再次喚醒。而我們……”他看了一眼自己依舊有些過于“干凈”、缺乏真實生活痕跡的手指,“需要食物、水、休息,以及安全的環境來讓這次‘重構’徹底扎根。現在,我們三人的戰斗力總和,或許不足以應對一個全副武裝的普通士兵。”

      現實的冰冷,毫不留情地澆在剛剛燃起的、劫后余生的溫暖之上。

      羅蘭已經就著昏暗的光線,快速檢查了陳維身上幾處最可怕的傷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必須立刻處理出血和骨折,內臟的情況恐怕更糟。這里的設備……”他瞥向周圍那些閃爍不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裝置。

      “部分可以利用,但需要破解安全權限,并警惕可能隱藏的追蹤或污染程序。”赫伯特已經站起身,他并沒有走向某個具體的控制臺,而是微微闔眼,仿佛在傾聽,在感知這間密室“規則”的流動。片刻后,他睜開眼,手指在空中虛點幾處。“我正在嘗試切入……警報系統似乎在我們‘回歸’時產生的規則擾動中被部分觸發,但核心禁錮系統的加密異常復雜,融合了高階‘萬物’與‘契約’回響的法則。”

      “要多久?”羅蘭問,同時扯下自己風衣里相對干凈的內襯布料,試圖按住陳維腹部一處還在滲血的傷口。

      “無法精確估算。維克多教授自身的回響在無意識中形成了抵抗,這既延緩了抽取,也使得破解如同在布滿荊棘的迷宮中尋找唯一的生路。而且……”赫伯特的聲音陡然一沉,他“聽”到了什么,“我感知到……外界的‘弦’在震動。大約一刻鐘前,有復數的不協調‘存在’進入了遺跡的上層區域。波動的性質混雜……充滿了‘衰亡之吻’特有的腐朽與饑渴,還有……一絲令人不安的、類似‘靜默者’但更加狂亂的‘寂靜’余韻。他們很可能捕捉到了剛才爆發的能量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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