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意念充滿了對那位守夜人的敬意與哀悼。
“等待一個……能承載‘鑰匙’……能傾聽‘低語’……能理解‘平衡’……而非盲目恐懼或渴望‘歸宿’的……靈魂……”
它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陳維。
“你……異世的旅者……身負‘竊時者’的因果……手握‘基石’的碎片……靈魂能共鳴‘燭龍’與‘深淵’……你……就是那座……我們等待了無數歲月的……‘橋梁’……”
陳維感受著那意念中蘊含的沉重期望,感覺自己瘦弱的肩膀幾乎要被壓垮。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個想活下去的普通人,卻莫名其妙地背負起了修補世界根基的使命。
“我……該怎么做?”他嘶啞地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找到……其他的‘記憶碎片’……理解……‘歸墟’的真意……不是吞噬……而是包容與轉化……”火焰的意念開始變得斷斷續續,光芒也急速閃爍,顯然即將到達極限,“靜默者……已走入歧途……衰亡之吻……則渴望扭曲的‘終結’……你必須……在‘永恒的寂靜’與‘徹底的腐朽’降臨前……重建平衡……”
“小心……‘旁觀者’……”火焰突然傳遞出一個新的、充滿警告意味的詞匯,“他們……在歷史背后……注視著一切……或許……連‘靜默革命’……也……”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
那團星塵般的火焰,在傳遞出這最后、也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后,光芒徹底熄滅,化作無數飄散的光點,融入了祭壇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溶洞內,只剩下幽冷的光芒和死一般的寂靜。
“旁觀者?”維克多教授喃喃自語,臉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一個靜默者,一個衰亡之吻,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隱藏在歷史迷霧后的“旁觀者”?
赫伯特管理員看著終端上瞬間歸零的能量讀數,沉痛地閉上了眼睛:“它……消散了。最后的‘知情人’,或者說,‘深淵回響’最后的自我認知,消失了。”
陳維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祭壇,腦海中回蕩著火焰最后的話語。他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從“當事者”口中,得知了這場跨越萬古的悲劇與錯誤全貌的人。
這份認知,沉重得讓他窒息。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遠比之前所有爆炸都要恐怖的巨響從頭頂傳來!整個溶洞如同遭遇地震般劇烈搖晃,大塊大塊的巖石和鐘乳石從頂部斷裂,轟然砸落!
“不好!上面完全塌了!”索恩怒吼著,一把拉過艾琳和陳維,險險躲開一塊墜落的巨石。
通往歸檔區的通道,被徹底封死了!
灰塵彌漫中,僅剩的退路,似乎只有溶洞深處,那條不知通往何方的、散發著微弱水汽和腥風的黑暗地下河。
而與此同時,在坍塌的廢墟之上,在秘序同盟據點燃燒的殘骸之中,一個戴著烏鳥羽毛銀質面具的黑衣身影,靜靜地站在邊緣。他無視了周圍仍在負隅頑抗的秩序鐵冕士兵和秘序成員,面具下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巖石,精準地“鎖定”了地下溶洞中,那個剛剛知曉了一切的年輕靈魂。
他微微歪了歪頭,一絲若有若無的、仿佛金屬摩擦般的低語,在面具下響起:
“認知……已蘇醒……劇本……該進入下一幕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