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化血陣殘余的最后一絲血色煞氣,在太乙真人踏出陣門的那一剎,徹底崩散!那抹玄青道袍纖塵不染的身影,如同最鋒利的針,狠狠扎進了聞仲聞太師的雙目!
“太乙真人!!!”
一聲炸雷般的怒吼,裹挾著滔天恨意與幾乎實質化的煞氣,震得整個轅門都在嗡嗡作響!
只見聞仲聞太師,額頭第三只神目怒張,金光刺破云霄!滿頭白發根根倒豎,如同暴怒的雄獅鬃毛!他座下墨麒麟感受到主人的無邊怒火,四蹄踏碎地面,發出沉悶如雷的咆哮!一股狂暴無匹的氣勢,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直沖九天星斗!那氣勢之強,竟讓周圍修為稍弱的商軍士兵雙腿發軟,幾欲跪倒!
“休要猖狂!給本帥留下命來!”聞仲須發戟張,第三只神目中射出尺長的金色厲芒,手中金鞭高高揚起,那鞭身纏繞的龍形虛影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他猛地一催墨麒麟,就要不顧一切沖殺過去,誓要將這連破他六陣的闡教金仙斬落塵埃!
“唳——!”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越鶴唳劃破戰場緊繃的空氣!
只見高空之上,云霧翻涌,一只碩大的仙鶴破云而出,羽翼舒展,帶著出塵的仙氣。鶴背之上,端坐著一位道人,寬袍大袖,面容清奇,正是黃龍真人!
仙鶴翩然落下,恰好擋在暴怒沖刺的聞仲與從容歸陣的太乙真人之間。
“聞太師留步!”黃龍真人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道韻,清晰地傳入聞仲耳中,“君子一,快馬一鞭。當日十絕陣前,你我雙方約定,十陣賭斗,破完方止。如今六陣已破,約定猶在耳畔,太師乃商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豈可而無信,自毀前?”
他拂塵輕擺,目光清澈地看向盛怒中的聞太師:“勝負自有天定,雌雄終將分明。太師何必急于一時,逞此匹夫之勇?且請暫回營中,待明日再會,分個高下不遲。”
這番話,如同冰水澆頭,字字句句都在提醒聞仲身為三軍統帥和大商太師的“信義”二字!
“你……!”聞仲一口逆血差點噴出!額上神目金光暴漲,握著金鞭的手因為用力過猛而骨節發白,咯咯作響!胸膛劇烈起伏,仿佛一座壓抑到極致的火山!他死死盯著攔路的黃龍真人,又看向遠處那道玄青身影,眼中燃燒的恨意幾乎要焚盡眼前的一切!
但他終究是聞仲!是那個以“忠義信”立身,輔佐三朝的老太師!
一聲憋屈到極致的怒吼從喉嚨深處迸發,如同受傷猛獸最后的咆哮!聞仲猛地一勒墨麒麟韁繩,金鞭重重一揮,帶起刺耳的破空聲,最終卻只狠狠砸在旁邊的虛空!
“回營!”聞仲的聲音嘶啞低沉,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他最后剜了蘆篷方向一眼,那目光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不甘,猛地調轉墨麒麟,帶著一身幾乎凝成實質的煞氣,沖回了商軍大營。
帥帳之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殘余的“紅水陣”、“紅砂陣”、“落魂陣”、“烈焰陣”四位陣主天君,默默立于帳中。他們看著主帥佝僂頹然卻依舊挺直的背影,心頭同樣沉重。
聞仲緩緩轉過身,這位縱橫天下、威震八方的大商太師,此刻雙眼竟已赤紅!他掃過僅存的四位道友,嘴唇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悲愴與哽咽:
“諸位道兄……”聞仲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泣血,“聞仲身受三代商王大恩,位極人臣!此身此命,早已許國!戰死沙場,馬革裹尸,乃我聞仲本分!理所應當!”
他猛地握緊拳頭,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然!眼睜睜看著金光、寒冰、風吼、化血……六位相交多年的道友,接連隕落!身死道消!!連神魂都上了那封神臺!!!貧道……貧道心如刀絞啊!!!”
兩行滾-->>燙的熱淚,終于無法抑制地從這位鐵血太師飽經風霜的眼眶中滾落!砸在冰冷的盔甲上,也砸在四位天君的心頭!
“四位道兄!”聞仲猛地抬手,指向營外蘆篷的方向,眼中只剩下決絕的死志,“請聽我一!此戰兇險,已非諸位之責!請即刻返回各自仙島洞府,保全有用之身!剩下這滔天血仇,萬般因果,就由我聞仲一人來擔!待明日太陽升起,我便單槍匹馬,殺上西岐蘆篷,與那姜尚小兒決一死戰!不殺此獠,我聞仲——”
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如同立下血誓:
“誓不俱生!!!”
帥帳內一片死寂,只有聞仲壓抑的喘息和淚水滑落的聲音。
四位天君面面相覷,心頭亦是戚戚然。紅水陣主王變上前一步,沉聲道:“聞兄切莫如此!此乃劫數使然,非戰之罪。我等既已下山,豈有臨陣脫逃之理?各自陣法之中,自有主張!聞兄還需珍重,不可過于悲慟。”四人罷,對著聞仲鄭重一禮,轉身走出帥帳,各自回歸本陣,默默準備迎接明日那未知的慘烈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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