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西岐相府外,陽光刺眼。晁雷被兩個甲士死死按著,跪在行刑臺上。鬼頭刀寒光閃閃,就懸在他脖子后面。晁雷心里一片冰涼,完了,今天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晁將軍!”
晁雷勉強抬頭,是黃飛虎!這位曾經在朝歌和自己同殿為臣的武成王,如今已是西岐的開國武成王。晁雷心里憋著一股氣,硬是咬著牙沒吭聲,又把頭低了下去。
黃飛虎走到近前,看著昔日同僚這副模樣,嘆了口氣:“晁將軍啊,你這又是何苦?”他聲音不高,卻像錘子一樣敲在晁雷心上,“你睜開眼看看現在是什么世道?天時、地利、人和,你有哪一點占著了?這天下三分,西岐武王已得了大半!東南西北,還有哪塊地是真心實意歸紂王的?沒有!”
晁雷的耳朵動了動,但依舊倔強地低著頭。
黃飛虎繼續加碼:“紂王那點強橫,還能蹦跶多久?那就是個秋后的螞蚱,看著兇,其實離死不遠了!他干的那些破事兒,天怒人怨!老百姓恨得牙癢癢,這場仗根本停不下來!你再看看東南那邊,也亂成一鍋粥了。天下大勢,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紂王不行了!”
他頓了頓,看著晁雷繃緊的后背:“武王是什么樣的人?那是文能安邦定國,武能掃平天下的明主!寬厚仁德,連堯舜都比得上!我黃飛虎,在紂王那兒官不小吧?鎮國武成王!到了西岐呢?”黃飛虎挺直腰板,聲音帶著自豪,“武王就給我改了一個字——開國武成王!天下英雄豪杰都心悅誠服地歸附西岐,跟著武王干,這才是正道!”
晁雷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黃飛虎見火候差不多了,語氣軟了下來,帶著點兄弟般的勸慰:“老晁,我今天豁出這張老臉,在丞相面前替你求了情。只要你點頭歸降西岐,我保你官位不失,富貴榮華照樣傳家!可你要還是死腦筋,那行刑令一下……”黃飛虎指了指那寒光閃閃的鬼頭刀,“腦袋搬家,可就什么都沒了!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這番話,像一股清泉澆透了晁雷那顆倔強又迷茫的心。他猛地抬起頭,眼睛里那股死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醒悟的光芒。“黃將軍!”他聲音有點哽咽,“您說的是肺腑之啊!可是……可是剛才在帳里,我把姜丞相罵得狗血淋頭,得罪狠了!他……他真能饒了我?”
黃飛虎用力一拍胸膛:“只要你真心歸降,剩下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去跟丞相說!”
晁雷眼淚都快下來了,激動地連連點頭:“黃將軍大恩大德,簡直是我晁雷的再生父母!只要丞相肯饒恕,我晁雷這條命,以后就是西岐的!絕無二話!”
黃飛虎轉身快步走進相府。姜子牙正閉目養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丞相,”黃飛虎恭敬行禮,“晁雷已經被我說動了,他愿意真心歸降!”
姜子牙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平靜:“殺降誅服,那是小人之道,非義舉也。既然是你黃將軍作保,他又肯歸順,那便放了他吧。”他輕輕揮了揮手。
命令傳下去,外面按著晁雷的甲士松開了手。晁雷連滾帶爬地沖進相府大廳,“噗通”一聲跪倒在姜子牙面前,額頭重重磕在地上:“丞相!末將……末將我該死!剛才是我豬油蒙了心,瞎了眼,沖撞了您!我晁雷罪該萬死!蒙丞相大恩赦免,這份恩德,比山還重!我晁雷這條命,以后就是丞相您的了!”
姜子牙親自上前把他扶起來:“晁將軍快快請起。你能棄暗投明,為國為民,這叫什么罪?以后咱們就是同殿為臣,一起輔佐武王,都是肱骨之臣!哪還有什么罪過?起來說話。”
姜子牙話鋒一轉:“將軍既然已歸順西岐,那城外你帶來的那支人馬……”
晁雷連忙接話:“對對對!丞相明鑒!城外大營里還有我大哥晁田!末將這就出城,把我大哥也喊進來投降!”
姜子牙點點頭:“好,速去速回。”
晁雷跨上馬,飛馳出城,直奔商軍大營。
營帳里,晁田正急得團團轉。剛才探子來報,說二弟晁雷被西岐大將南宮適給活捉了!這仗剛開打,先鋒就被抓了,簡直是出師不利,太傷士氣了!
正愁著,忽然帳外一陣喧嘩,守衛驚喜地喊:“二爺!二爺回來了!”
晁田猛地掀開帳簾,果然看見晁雷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二弟!”晁田又驚又疑,一把抓住晁雷的胳膊,“不是說……-->>不是說被擒了嗎?你怎么回來了?他們怎么放了你?”
晁雷一臉興奮:“大哥!是好事!我被抓了不假,但黃飛虎老哥在姜子牙面前給我求了情!他一番話把我說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