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深處傳來的、無法想象的劇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體內瘋狂攪動!敖光渾身痙攣,意識在劇痛的深淵邊緣搖搖欲墜,所有身為龍王的尊嚴、憤怒,在這純粹的、凌遲般的痛苦面前,被徹底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的本能,從喉嚨里擠出破碎不堪的哀鳴:
“饒……饒命……饒命啊!小……小祖宗……饒命!”
哪吒停下手,舉著那只沾滿溫熱鮮血和碎鱗的小手,在敖光眼前晃了晃。粘稠的血珠順著白皙的手指蜿蜒滴落,正好落在敖光扭曲痛苦的臉上,腥熱刺鼻。
“想活?”哪吒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殘忍,“行!答應小爺兩條!”
他豎起一根血淋淋的手指:“第一,天庭告狀?想都別想!把你的爛折子給我吞回肚子里去!”
緊接著豎起第二根手指,語氣不容置疑:“第二,現在!立刻!跟我回陳塘關!見我爹去!敢說一個‘不’字——”
哪吒慢條斯理地在敖光染血的朝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污鱗片,然后,緩緩地重新摸出了那枚沉重冰冷、金芒閃爍的乾坤圈。圈身沾著的龍血,在金光映襯下顯得格外猙獰。
“小爺就用這圈兒,把你剩下的鱗片連帶骨頭,一塊兒砸成爛泥!熬一鍋老泥鰍骨頭湯給我爹嘗嘗鮮!料想有我師父撐腰,玉帝老兒也不敢放個屁!”他掂量著乾坤圈,冰冷的目光鎖死腳下血泊中的龍王,“選吧!老泥鰍!骨頭湯,還是跟我走?!”
敖光痛得幾乎昏厥,意識模糊間,只覺得背上這小魔頭的氣息比九幽寒冰還要刺骨。什么龍王威嚴,什么天庭律法,什么血海深仇……在眼下這徹骨的劇痛和對死亡的恐懼面前,都成了泡影。他明白了,這不是講理的地方,這是遇上了無法無天、后臺硬得嚇死人的絕世兇星!逃?在這小煞星眼皮底下,想都別想!龍王絕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只剩下徹底的屈服和一絲認命的灰敗。
“依……依你……”聲音嘶啞微弱,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都依你……愿隨……小爺……去陳塘關……”
哪吒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挪開那只沾滿血的小腳丫:“起來!”
敖光如蒙大赦,強忍著左肋處撕裂般的劇痛和失血的眩暈,掙扎著、極其緩慢地從冰冷的玉階上撐起身體。每動一下,那被撕去鱗片的傷口都牽扯出鉆心的疼,鮮血又汩汩涌出一些。他扶著旁邊巨大的聚仙門石柱,喘息粗重,眼前陣陣發黑。
“慢著!”哪吒清脆又帶著十足戒備的聲音響起,像鞭子抽在敖光的心上。
敖光身體一僵,心猛地沉了下去。
哪吒抱著胳膊,繞著艱難起身、搖搖欲墜的敖光走了半圈,小臉上滿是精明和毫不掩飾的懷疑,上下打量著:“聽說你們這些長角的泥鰍,最能變?變大能頂破天,變小能藏進米粒兒縫里?”他嗤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想耍花樣半路溜號?門兒都沒有!小爺上哪兒抓你去?”
他指著敖光還在淌血的傷口,語氣斬釘截鐵:“給小爺變!變一條最小最小的蛇!越小越好!鉆小爺袖子里帶著走!敢玩花樣——”哪吒猛地一揚手里的乾坤圈,金圈寒光一閃,映著他滿是戾氣的眼睛,“小爺正好餓了!聽說新鮮的龍爪子,做泡椒鳳爪……啊不,泡椒龍爪,滋味兒可是頂頂的好!正好給我爹下酒!”
“泡椒龍爪”四個字鉆進耳朵,敖光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左肋下的傷口似乎更痛了。他老臉煞白,嘴唇哆嗦著,看著哪吒手中那隨時可能落下的金圈,再看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傷處,最后一絲僥幸也被徹底碾碎。這無法無天的小祖宗,絕對干得出來!
絕望和恐懼壓倒了一切。敖光痛苦地閉上眼,周身騰起一片黯淡的青光,光芒迅速向內坍縮、扭曲。青光散去,原地哪里還有威儀赫赫的東海龍王?
只剩下一條通體青黑色、不過手指粗細、兩尺來長的小蛇。它軟綿綿地癱在冰冷的玉階上,靠近頭部的位置,一片刺目的鮮紅——正是敖光左肋下被撕去鱗片的重傷部位,此刻化作蛇身上一道猙獰翻卷、皮開肉綻的可怕傷口,仍在緩緩滲著血絲。小蛇的氣息奄奄,蛇頭無力地垂著,偶爾才微弱地抽搐一下。
“哼,這還差不多!”哪吒撇撇嘴,臉上毫無憐憫,彎腰,一把捏住小青蛇冰冷的脖頸后七寸要害,像拎根草繩似的將它提了起來。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傷口滲出的溫熱粘液。
小青蛇的身體瞬間繃直僵硬,蛇瞳里掠過一絲極致的恐懼和痛苦,卻連一絲嘶鳴都發不出。
哪吒看也不看,隨手就將這條軟趴趴、血糊糊的“青繩子”塞進了自己寬大的袖袋里。袖袋內壁很快暈開了幾點濕熱的暗紅。
他拍了拍袖袋,仿佛只是裝了個不起眼的玩意兒,抬頭望了一眼依舊緊閉的南天門和空寂無人的寶德門廣場,撇撇嘴。隨即轉身,小小的身影毫無留戀地踏下玉階,踏上云頭。
風馳電掣,瞬息萬里。陳塘關總兵府的巍峨輪廓,已在下方清晰可見。
哪吒按落云頭,穩穩當當落在總兵府大門前的青石廣場上。他整了整衣衫,摸了摸袖袋里那團冰涼蜷縮的小東西,感受著指尖殘留的粘膩血跡,臉上露出一絲與他年齡全然不符的、混合著狠辣與得意的冷笑,抬步就向那森嚴的帥府大門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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