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劃破了冀州城短暫的平靜。一個渾身是汗、盔甲歪斜的探馬連滾帶爬沖進議事廳,“噗通”跪在蘇護面前,聲音都劈叉了:
“君侯!大……大事不好!曹州侯崇黑虎!親率大軍已經殺到城下了!黑壓壓一片,全是精銳!叫……叫陣呢!請君侯速速定奪啊!”
“崇……黑……虎?!”蘇護聽到這三個字,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像是瞬間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他猛地跌坐回帥椅,死死攥著扶手,指節都勒得發白。
整個議事廳落針可聞,空氣沉重得能壓死人。所有將領都屏住呼吸,眼巴巴看著主帥。蘇護低著頭,牙關緊咬,半天沒吭一聲。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長,他才從牙縫里擠出聲音,透著濃濃的絕望:
“完了……是崇黑虎……這家伙來了……他不僅武藝超絕,更可怕的是……他早年拜過截教仙人為師,精通邪門道術!傳說能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簡直跟探囊取物一樣輕松!咱們冀州城里……有誰能擋他?啊?誰擋得住?!”
這話一出,廳里所有將領都倒吸一口涼氣!連呼吸都忘了。截教仙人?道術?百萬人中取首級?這他媽還是人嗎?!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臟。
“父親!怕他個鳥!”
一聲炸雷似的怒吼突然打破了死寂!正是剛剛得勝歸來的蘇全忠!
他根本沒把剛才的恐懼氣氛當回事,一步跨到廳中央,年輕的臉龐上滿是桀驁和不屑,指著城外方向吼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下來也有個子高的頂著!他崇黑虎不就多長了幾年胡子嗎?再厲害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看孩兒這就出城,把他那黑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蘇護看著兒子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又急又氣又無奈:“閉嘴!你懂個屁!只會逞匹夫之勇!那崇黑虎的手段,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他那道術邪門得很!取你性命只在反掌之間!你莫要白白去送死!”
“送死?!”蘇全忠一聽這話,徹底炸毛了!他覺得老爹簡直是在侮辱他的實力!他剛剛還威風凜凜一挑三,現在怎么能慫?
“父親!您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孩兒今天把話撂這兒——不把那崇黑虎生擒活捉,押到您面前磕頭認罪!我蘇全忠絕不活著回來見您!”他梗著脖子,吼得臉紅脖子粗。
“你……你這逆子!你這是自尋死路!”蘇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兒子,“你要去就去!吃了大虧,到時候別后悔!”
“后悔是孫子!”蘇全忠哪里聽得進勸?只覺得老爹膽小怕事,啰啰嗦嗦阻礙他建功立業!他猛地轉身,大步流星沖出議事廳,連頭盔都懶得戴正。
“牽我馬來!開城門!”
蘇全忠翻身上馬,動作干凈利落,手中方天畫戟在朝陽下閃爍著刺骨的寒光。城門轟然洞開,他單人獨騎,如同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在離敵軍大陣還有一箭之地時,蘇全忠猛地勒住戰馬,座下駿馬人立而起,長嘶震天!他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黑壓壓的敵軍陣營厲聲怒喝,聲音如同平地驚雷,傳遍整個戰場:
“對面的探馬聽著!給小爺滾回中軍傳話!告訴崇黑虎那個黑炭頭——蘇爺爺在此!讓他滾出來搭話!別當縮頭烏龜!”
崇侯虎軍的藍色令旗官連滾帶爬沖進中軍大帳:
“報——!二位主帥!冀州城門開了!蘇護的長子蘇全忠單槍匹馬沖出來了!正在營外叫囂,指名道姓……要……要主帥您出去搭話呢!”
端坐帳中的崇黑虎聞,那張黑鍋底似的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呵呵,果然是個莽撞的小子。”他心中暗道,“我這次來,一是為了給我那不成器的兄長扳回一局;二嘛……也是看在當年和蘇護那點香火情分上,想給冀州留條后路,別真弄得玉石俱焚。這小子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來人!備我的火眼金睛獸!”崇黑虎豁然起身,那高大的身軀仿佛一座移動的鐵塔,無形的壓力讓帳內親兵都忍不住屏息。
很快,那神駿無比、雙眼如同燃燒火炭的異獸被牽到帳前。-->>崇黑虎翻身上獸,動作沉穩如山。他手提那兩柄門板似的、寒光四射的湛金大斧,緩緩策獸來到陣前。
抬眼望去,只見對面陣前,蘇全忠騎在高頭大馬上,正耀武揚威,手中的畫戟指指點點,滿臉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傲。崇黑虎心中暗嘆一聲“不知死活”,面上卻盡量顯得平和,揚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