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瞇著眼睛，手指敲著龍椅扶手。姬昌？那個整天把“仁德”掛在嘴邊的老好人？他看看一臉熱切的費仲，又看看伏地不起、辭懇切的魯雄……說實話，他對姬昌那套“仁德”不感冒，但魯雄最后一句話打動了他——“兵不血刃”、“無需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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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王沉吟片刻，主要是懶得自己折騰，最終拍板：“嗯……魯卿所，也有道理。那就……都準了！特旨：命北伯侯崇侯虎、西伯侯姬昌，二人共同持節鉞，統領兵馬！即刻前往冀州，擒拿叛賊蘇護！便宜行事，務必將其捉拿歸案！若有寬縱，本王拿你二人是問！速去傳旨！”

旨意官捧著蓋著御璽的詔書，一路小跑，直奔四大諸侯和兩位丞相喝酒敘舊的顯慶殿偏殿。殿內酒香笑語正酣暢，忽聞一聲尖銳的宣召：

“圣旨——到——！！”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絲竹聲停了，酒杯懸在半空。四大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和兩位丞相商容、比干都詫異地看向門口。

天使官大步走入，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接旨！”

姬昌和崇侯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不定。兩人不敢怠慢，迅速離席，走到殿中，撩袍跪倒：“臣姬昌（崇侯虎），恭聆圣諭！”

其他諸侯和丞相也紛紛跪在一旁。

宦官扯著嗓子，用特有的尖利聲調，開始宣讀那份殺氣騰騰的詔書：

“詔曰：

朕聞君臣之分，如冠履上下，界限森嚴；臣子奉君命，如臂使指，不容二心！故君有召喚，臣子當立刻動身，車駕未備也要奔跑前行；君賜臣死，臣當叩謝天恩，不敢有半分遲疑！此乃彰顯尊卑、推崇任使之大道！

然！今有冀州蘇護，狂悖無道，喪盡天良！先于大殿之上，悖逆君上，目無綱紀！本王念其初犯，法外施恩，赦其死罪，允其歸國思過。孰料此賊不思悔改，變本加厲！竟敢在午門重地，刻寫反詩，公然叛主！其心可誅，其罪當滅九族！十惡不赦！

特賜爾姬昌、崇侯虎節鉞兵符，代天征伐！命你二人即刻調兵，前往冀州，懲治此獠！務必擒拿蘇護逆賊，繩之以法！若有半分寬縱懈怠，定然唯爾等是問！

詔書在此，即刻出發！欽此！爾等，謝恩吧！”

那最后一句話，宦官念得又重又急，像鞭子一樣抽在眾人心頭。

“臣……領旨謝恩！”姬昌和崇侯虎壓下心頭翻涌的驚濤駭浪，叩首接旨。

詔書被遞到二人手中。姬昌握著那冰冷的卷軸，感受著上面象征生殺大權的節鉞圖案，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崇侯虎眼中則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和貪婪的興奮。

殿內鴉雀無聲。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以及丞相商容、比干，全都震驚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姬昌和崇侯虎，又偷偷瞟了一眼上方面無表情的傳旨官。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討伐冀州蘇護？午門反詩？圣上震怒……這朝歌的天，說變就變啊！一場腥風血雨，看來是避無可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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