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主峰的風雪剛歇,冰層反射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九叔正蹲在雪地里畫聚靈陣的最后一道符,桃木劍挑起黃符的剎那,西側山脊突然傳來兩道極快的破空聲。
“誰?!”白素素最先警覺,素手一揚,三道冰棱已凝在指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小青更是直接化作綠影竄到湄若身前,身型繃得筆直,眼里滿是警惕――這兩道氣息雖不是陰陽師的陰邪,卻帶著股生人勿近的銳利,來得太突然了。
“是自己人!”九叔猛地抬頭,看清那兩道身影時連忙喝止,“別動手,是龍虎山的張真人!”
話音未落,兩個身著朱紅道袍的身影已踏雪而來。
為首者鶴發童顏,手持拂塵,腳下踩著八卦步,每一步落下都只在雪地上留下個淺淡的腳印,正是龍虎山當代天師張靜清。
他身后跟著三個徒弟,個個腰懸法劍,步履輕快,顯然也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張真人,怎會突然到主峰來?”九叔收了桃木劍,快步迎上去。
剛才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是日本陰陽師的援兵,后背都驚出了層冷汗。
張靜清抬手止住徒弟,目光先落在湄若身上,微微頷首示意,隨即轉向白素素與小青,眉頭微蹙――這兩位周身的妖氣雖純正,卻帶著千年修行的厚重,絕非尋常精怪。
但他沒多問,只是沉聲道:“我們查昆侖東段,剛到這兒就感覺到主峰的氣脈不對勁。”
他的徒弟忍不住插話:“師父一路從玉珠峰查到昆侖山口,氣脈越來越滯澀,就猜主峰定有大問題。”
湄若見他們師徒風塵仆仆,道袍上沾著冰碴,顯然是急著趕路,心里已隱隱有了猜測:“東段出事了?”
張靜清嘆了口氣,拂塵在掌心轉了個圈:“東段是中龍與昆侖主脈銜接的龍節處,本該靈氣流轉如江河,可我們查到那里時,龍節被一團祟氣堵死了。”
“祟氣?”九叔臉色驟變,“是那種能污染靈氣的陰煞?”
“比陰煞更毒。”張靜清的聲音沉得像壓了鉛,
“那祟氣是用數百個枉死的冤魂煉化的,沾著就會侵蝕經脈。我們試著用正陽符破陣,沒料到那祟氣竟能吞噬靈力,三個徒弟都被反噬傷了。”
他頓了頓,看向湄若,“更要命的是,祟氣阻斷的不僅是靈氣傳導,還在往中龍的方向滲――照這速度,不出兩年月,中龍的氣脈就得被污染大半。”
小青聽得手發癢,想多拍死幾個小鬼子:“他們還真是不留余地!”
白素素的臉色也冷了幾分:“龍節是龍脈的關節,就像人的腰脊,斷了這里,主脈的靈氣就送不到支脈去。他們這是想讓三條龍脈活活餓死。”
“不止。”湄若忽然開口,目光掃過地下百米處那截龍釘的位置,“長白山的北龍已有氣運被偷取的痕跡,主脈被鎖,支脈被斷,剩下的……怕是都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這話像塊冰投進滾油,張靜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修道百年,養氣功夫早已爐火純青,可此刻聽到“竊取氣運”四個字,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拂塵,指節泛白――那是要刨華夏的根啊!
“他們這是布了個死局!”張靜清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拂塵的銀絲都被他攥得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