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的風卷著雪沫子,往人脖子里鉆。
生死線外的空地上,停著幾十輛馬車,帆布底下鼓鼓囊囊的,隱約能看出是槍支彈藥的形狀。
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子正站在碑前,軍靴碾著地上的積雪,肩上的將星在雪光下閃著冷光。
他身后跟著的士兵個個挺直著腰板,只是看向那生死線,帶著迷茫。
“這就是張家的生死線?”一個副官低聲問,“真進不去?”
張良沒說話,只是望著生死線后的峽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槍。
他接到族里召集族人信息正好在長春,組織人裝一些東西耽誤點時間,已經很快趕回族里了。
就在這時,屏障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湄若的身影出現在雪地里,青灰色的裙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站在生死線前,看著那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眼神里翻涌著說不清的情緒――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復雜。
“張良。”她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你還有回臉來?”
張良猛地抬頭,看到湄若的瞬間愣住了。
這女子雖然很漂亮但眼神太銳利,像帶著刀,割得他臉頰發燙。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那眼神釘在原地,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身后的東北麒麟張家人追了上來,看到這一幕都屏住了呼吸。
張林縮在人群后,重傷未愈的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風雪突然大了起來,卷起地上的雪沫子,迷了人的眼。
生死線兩側,一邊是滿腔怒火的湄若,一邊是那個張良,中間那道無形的屏障,仿佛隔開的不是空間,而是一段沉重到讓人喘不過氣的歷史。
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張良還沒從湄若那句“你還有臉回來”里回過神,就見一道青影閃過。
那女子竟像憑空出現在眼前,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根玄色馬鞭,鞭梢帶著凌厲的風聲,直抽他面門。
“g!你干什么?!”他下意識地后仰,軍帽被鞭梢掃掉,露出一頭凌亂的黑發。
寒風灌進領口,激得他打了個哆嗦,才后知后覺地涌起怒火,“你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手……”
第二鞭已經到了,抽在他肩頭的將星上,“當”的一聲脆響,震得他胳膊發麻。
這一下沒帶靈力,卻帶著十足的力道,疼得他齜牙咧嘴。
“就是知道你是誰!”湄若的聲音裹在風里,冷得像淬了冰,“那天想過百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