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省看著吳邪,突然換上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小邪,你真要幫著外人對付三叔?”
他這是在示弱,也是在試探。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知道他藏了心思,也總盼著能念點舊情。
可吳邪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的嘲諷像根細針,扎得吳三省心口發悶。
“三叔,”吳邪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從小算計我、利用我的,不就是吳家嗎?我的長相,我的瘦金體,我的性子……哪一樣不是你們特意培養的?把我弄成第二個齊羽,可惜啊,我不會什么齊門八算。”
這話像塊石頭砸進水里,激起一片漣漪。
汪家負責人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原來他們追了這么多年的“齊羽”,根本就是個幌子?吳家故意放出的煙幕彈?
王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手指在拐杖上輕輕敲著。
他見過太多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家族,卻沒見過對親生孩子下手這么狠的。
把孩子改造成另一個人,連長相都要模仿……他突然想起特殊局檔案里的記錄,有一種比整容更殘忍的法子,是從小用藥物和器具矯正骨骼皮肉,一點點磨出想要的模樣。
這吳家,是真把孩子當工具了。
“三叔怎么會算計你?”吳三省的聲音發飄,像是被戳中了痛處,“都是為你好啊!三叔對你還不夠好嗎?”
“我曾經也天真地以為,吳家不會算計我。”
吳邪的眼神暗了暗,語氣里帶著點自嘲,“可后來我才弄明白,為什么父母一年到頭不回一次家,把我扔給二叔三叔――因為我還有個弟弟。”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大概是覺得,既然大兒子注定要被放棄,就沒必要投入太多感情了吧。母親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小兒子,我這個‘注定’放棄的,就成了多余的。”
白安站在旁邊,指尖微微收緊。
他想起吳邪剛跟他們坦白時候的樣子,說到吳家算計,眼底藏著化不開的寒心。
原來那時候,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
“你怎么知道的?”吳三省猛地拔高聲音,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吳一窮的小兒子藏得極深,除了吳家核心幾人,根本沒人知道,吳邪怎么會……
“大概是怨我耳力好吧。”吳邪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點苦澀,“不小心聽到了二叔和三叔的談話。”
解雨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別難過,你不是一個人。”
他懂這種被家族算計的滋味,解家這些年把他推到前面擋槍,又何嘗不是一種利用?
“要不是南銘老師教我識人,”
解雨臣轉頭看向解連環,語氣冷了下來,“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就是解家推出來的擋箭牌。
發現你假死后,解家二代的叔叔們相繼‘離奇死亡’,我就開始懷疑了。查證后才知道,他們的棺材都是空的。”
汪家負責人聽得眼皮直跳――解九爺果然老謀深算,給自己的兒子們都能安排得明明白白,這是早就料到有今天,留了后手?
“解家二代們出國后,日子可并不逍遙。”湄若突然開口,語氣里帶著點似笑非笑,沖南銘抬了抬下巴,“把東西給小花看看。”
南銘遞過來一疊資料,解雨臣接過來,指尖劃過紙頁,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