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后,由解家管家引至偏廳奉茶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堵住了腳步。
九門的人幾乎都到齊了。
張啟山穿著軍裝,背比上次見時更駝了,鬢角的白發又添了不少,臉色蠟黃。
生死符的折磨讓他精神萎靡,眼神渾濁得像蒙了層灰,可那雙眼睛掃過人群時,依舊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佛爺倒是來了。”若水也不知是嘲諷還是真心的小聲跟自家老板說話“看來解九在他心里,分量還是不輕。”
湄若沒接話,目光越過張啟山,落在他身后的二月紅身上。
二月紅今天穿了件墨色長衫,往常一絲不茍的頭發散了幾縷在額前,依舊挺直著腰板,眼神沉靜――他是來給徒弟壓陣的。
誰都知道,解九一走,那些盯著解家產業的豺狼,第一個要啃的就是解雨臣這塊嫩肉。
“紅爺身邊那個小不點,就是解雨臣吧?”若水頗為欣賞的看著解雨臣,“看著倒不怯場。”
湄若順著他的話看過去,果然見二月紅身邊站著個小小的身影,穿著件孝衣,襯得小臉越發雪白。
解雨臣眼睛紅紅卻始終沒哭,只是睜著雙大眼睛,安靜地看著九門這些人,眼神里沒有同齡孩子的怯懦,只有與年齡不符的警惕。
他知道爺爺不在了,除了師傅,這些人都不懷好意。
解雨臣的身后站了一個,看上去,20多歲的青年人,但是卻沒人敢小瞧他,那是解九給解雨臣請的,保護他的人。
樣貌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他是……
“半截李也來了。”湄若的目光移向另一邊。
半截李被李家人推著輪椅進來,臉色比張啟山還難看,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渾身的戾氣幾乎要溢出來――他兒子上個月剛被送進青銅門,怕是把一半的恨都撒在了這場葬禮上。
吳老狗倒是來得體面,穿著身藏青色的綢衫,身邊跟這個青年。
湄若的目光在青年臉上停了停――是解連環,頂著吳三省的殼子來送親生父親最后一程。
這吳家和解家的局,從這會兒就開始鋪了。
霍仙姑來得最張揚,一身黑旗袍,身后跟著四個穿黑西裝的保鏢,活脫脫像是來赴宴,而不是吊唁。
湄若跟著認識她的老管家往里走,眼神跟解雨臣身后那年輕男人對上了,對方幾不可察的點了下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