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趁機給刀貼了符,符的金光順著刀刃流轉,發出淡淡的嗡鳴。
“就是現在!”
在高洋粽子揮臂格擋白安的瞬間,湄若猛地撲上前,短刀帶著金光,如離弦之箭般刺向他胸口的印記!
“噗嗤!”
這一次,刀刃毫無阻礙地刺了進去,一股黑色的汁液噴涌而出,差點濺了湄若一身。
高洋粽子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皮膚下的蠕動越來越快,仿佛有無數只蟲子要破體而出。
“嗷――!”
他的身體開始迅速干癟,黑色汁液不斷涌出,很快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倒在地,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身體漸漸化為黑色的灰燼,風一吹就散。
隨著粽子的消散,后室里的人臉幻象也像被戳破的泡泡般消失了,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怨氣漸漸淡去,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黑瞎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直喘氣:“他娘的……差點交代在這兒……”
陳教授幾人趕緊跑過去查看他的傷勢,還好只是受了點內傷,沒有大礙。
白安無聲關心看向湄若是否有事?
“沒事。”湄若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粽子化為灰燼的地方――那里有個東西在陽光下閃著紅光。
她走過去,用刀撥開灰燼,一顆鴿子蛋大的紅色藥丸露了出來,表面的紋路比前室那顆更細密,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這才是他臨死前想服的尸鱉丹。”湄若捏起藥丸,指尖傳來微微的搏動,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跳動
“想靠這玩意兒長生,結果變成了粽子,真是諷刺。”
白安看著藥丸,眼神冰冷:“留著是禍害。”
湄若點頭,將藥丸扔進旁邊的青銅鼎里,又點燃一張符咒扔進去。
火焰“呼”地竄起,藥丸在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就化為一縷黑煙,徹底消失了。
陳教授這時才敢靠近石棺,里面除了一層黑色的灰燼,還有不少隨葬品――一把鑲金的匕首,一個巴掌大的玉印,還有幾卷用帛布包裹的竹簡。
“是玉璽!”老陳拿起玉印,激動得手都在抖,印面上刻著“天保皇帝璽”五個字,邊角雖然磨損,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威嚴
“還有這些竹簡,上面記載的是高洋的生平!比史書記載的詳細十倍都不止!”
小李和小趙趕緊拿出標本袋,小心翼翼地將文物收起來,連一片竹簡都不敢放過。
“去耳室看看。”湄若突然開口,“清理干凈,讓考古隊進來時安全點。”
白安率先邁步走向耳室,黑瞎子哀嚎了一聲,提刀跟了上去。
耳室的門一推就開,里面很空曠,只有一張石桌上放著個東西,用黑布蓋著。
黑瞎子走上前,用刀尖掀開黑布――下面是一把琵琶。
琵琶的木質已經發黑,琴弦卻依舊完好,琴身上刻著繁復的花紋,仔細看去,那些花紋竟像是用細小的骨頭拼接而成的。
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琴頭的位置,雕著個女子的側臉,眉眼栩栩如生,卻帶著一股化不開的哀怨。
“這……這不會是……”黑瞎子的聲音都變了調。
“高洋用寵妃骨頭做的那把琵琶。”湄若的聲音很沉,指尖拂過琴身,能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怨氣,比剛才粽子的怨氣還要悲涼
“難怪耳室的怨氣這么重,全是這琵琶引來的。”
“這老瘋子是真他媽變態。”黑瞎子罵了一句,不敢再碰那琵琶,“連這都要帶進墓里陪葬。”
陳教授這時也走了進來,看到琵琶時臉色一白,卻還是強作鎮定:“是……是文物。雖然殘忍,但對研究北齊的工藝很有價值。”
湄若沒再說話,只是拿出幾張鎮邪符貼在琵琶上,符咒金光一閃,琴身上的怨氣似乎淡了些。
“可以出去了。”她轉身往外走,“這里的事結束了。”
眾人跟著她往外走,經過前室和通道時,那些尸鱉果然已經不見了,大概是尸鱉丹被燒毀,失去了吸引力,都爬回了巢穴。刀陣和箭陣也沒再觸發,大概是主墓室的粽子一死,這些機關也失去了動力。
走出墓道的那一刻,正午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眾人站在曬谷場上,大口呼吸著帶著麥香的空氣,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和墓里的陰冷相比,簡直像到了另一個世界。
“活著真好……”小王癱坐在地上,看著手里的文物袋,笑得合不攏嘴。
老陳捧著玉璽,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次發掘太成功了!高洋的陵墓!這些文物能補多少歷史空白啊!”
湄若望著遠處的太行山,陽光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光暈。
高洋一生殘暴,臨死還想靠邪術長生,結果落得個化為飛灰的下場,也算罪有應得。
“走了。”白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已經把刀收回鞘里,正看著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