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那具懷胎十月的女尸靜靜躺在角落,肚子隆起的弧度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雪莉楊蹲下身,指尖剛觸到女尸的皮膚,就猛地縮回手――那皮膚竟像蠟一樣堅硬,泛著層不正常的白。
“這是……”她掀開女尸的衣襟,倒吸一口涼氣。
女尸肚子上有道陳舊的刀痕,里面裹著個畸形的胎兒,四肢扭曲成麻花狀,皮膚干癟得像塊老樹皮。
“蝕天……”胡八一的聲音帶著寒意,“古人瘋了才會做這種事。”
他想起《九丘頂》里的記載:為求長生,竟有人給懷胎十月的孕婦灌下奇毒,等胎兒畸形死后剖腹取出,風干成“藥”,稱之為“蝕天”。傳說這東西聚陰,能鎮邪,卻也透著股沖天的怨氣。
湄若聽到長生眼里閃過厭惡,她想起了她去格爾木療養院的時候小官的樣子,想起了汪家追求千年,想起了九門諸多算計,想起了西王母宮里的,西王母實驗室。
這種種都是因為追求長生,這些孕婦何其無辜,孩子有何其無辜呢!
雪莉楊小心翼翼地將“蝕天”取出來,用布裹好。“這東西或許有用。”
“有用個屁!”胖子湊過來一看,差點吐出來,“這玩意兒邪性得很,一把火燒了干凈!”
“別燒。”湄若突然開口,她盯著那團干癟的胎兒,她能感覺到及重的陰氣,“這東西說不定真能鎮住什么。”
她剛才摸了摸女尸,發現尸身不腐的程度遠超常理,顯然和這“蝕天”脫不了干系。
胡八一點頭:“先帶著。九足鼎上的銘文說,建木的啟動機關在水底,得下去看看。”
臨下水前,雪莉楊把“蝕天”塞進胡八一的背包:“帶上吧,有備無患。”
幾人順著棧道往下游,水底的通道比想象中更寬敞,兩側的巖壁上布滿了蜂窩狀的洞穴,黑黢黢的,像無數只眼睛在盯著他們。
“這洞不對勁。”湄若握緊黑金短刀,指尖能感覺到洞穴里傳來的微弱氣息――是活物。
古猜也停住腳步,他指著其中一個洞穴意思:“里面有東西。”
胡八一用手電筒照過去,只見洞穴深處躺著個黑影,上半身是人形,皮膚覆蓋著細密的黑鱗,爪子像鷹爪似的鋒利,下半身卻是條魚尾。
湄若瞳孔緊縮,這不是在蟲谷看到的那個燈柱,就是那個黑磷鮫人。
胡八一按住想上前的古猜,搖了搖頭――這些鮫人似乎在沉睡,沒必要驚動它們。
可胖子偏要惹事,游走前伸手就摸了一把。
胖子剛縮回手,那鮫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雙沒有瞳孔的眼睛,純黑一片,透著股原始的兇性。
它死死盯著胖子,喉嚨里發出“嘶嘶”的低吼,下一秒,竟猛地伸出爪子,死死拽住了胖子的腳踝!
“艸!”胖子疼得嗷嗷叫,腳踝被抓出幾道血痕。他掏出匕首,對著鮫人爪子狠狠扎下去!
“嗷――!”鮫人吃痛,卻沒松手,反而張開嘴咬了過來,嘴里的尖牙閃著寒光。
更可怕的是,周圍洞穴里的黑影全都動了!
無數只鮫人從洞穴里竄出來,黑壓壓的一片,水流都被攪得渾濁不堪。它們速度極快,像利箭似的射向幾人,爪子和牙齒同時發動攻擊。
“動手!”胡八一掏出沙漠之鷹,對著沖在最前面的鮫人連開數槍。
子彈打在鱗片上,濺起火星,卻沒能造成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