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老鋪的正廳里,檀香在銅爐里裊裊升起,繞著梁上的雕花盤旋。
霍仙姑坐在太師椅上,指尖捻著串紫檀佛珠,最終落在樣式雷圖紙的復本上――那圖紙被平鋪在八仙桌上,密密麻麻的線條像一張無形的網。
“張家古樓有千理鎖,”她緩緩開口,“一步錯,步步錯,必須是默契十足的人才能同行。”
吳邪心里“咯噔”一下,剛想開口,就見霍仙姑抬眼看向他:“吳家小子,你跟解子去四姑娘山。”
“為什么?”胖子急了,往前湊了半步,“我們仨湊一塊兒才叫鐵三角,分開了算怎么回事?”
霍仙姑沒理他,只盯著吳邪:“四姑娘山有古樓的鏡像機關,你們去那兒我們這邊才能順利入樓。”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是最好的安排。”
張麒麟站在旁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黑金古刀的刀柄,沒說話。
他知道霍仙姑打的什么主意――把他們分開,既能分散風險,也能變相牽制。
但他看了眼吳邪,見對方眼底雖有疑慮,卻沒反駁,便也沉默著應了。
吳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適:“行,就這么辦。”他轉頭看向解雨臣,“小花,那我們……”
“我跟你走。”解雨臣打斷他,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他昨晚把那份文件翻來覆去看了半夜,尤其是“解連環暗中調用解家手下”那幾行字,每個字都像淬了冰。
湄若把這東西給他,不是讓他認親,是讓他親手清理門戶。
所謂的“脫身”,從來都不是置身事外,而是把藏在暗處的齷齪連根拔起。
他抬眼看向窗外,晨光正透過雕花窗欞照進來,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解連環是他名義上的父親,更是暗中的推手,這筆賬,該算算了。
霍仙姑看著解雨臣平靜的側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卻沒多問。
她揮了揮手,讓手下遞過兩張地圖:“到了四姑娘山,會有人接應你們。”
吳邪接過地圖,指尖觸到紙頁上凹凸的紋路,他心里盤算著九局的計劃,他們應該不用上山吧?
出發前,霍家的伙計來報了什么他們不清楚。
霍仙姑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說了句“知道了”,轉身卻對心腹使了個眼色。
后來他才知道,那天下午,霍秀秀被護著上了去國外的飛機。
霍仙姑大概是怕了,怕新月飯店的事重演,想給霍家留條后路。
而這些,湄若在九局的就已經再依依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依依說霍秀秀在機場過安檢時回頭望的那一眼,眼里還帶著不舍,嘴角勾起抹極淡的笑。
“局長,要不要攔?”九局的人也收到了消息,來匯報。
“不用。”湄若搖頭,她沒什么罪“她沒參與那些事,出去避避也好。”他們抓了霍家人,霍家可還有不少仇人呢
國家不搞連坐,霍仙姑的賬歸霍仙姑,小姑娘沒必要卷進來。
張家古樓所在的那座山,已經被九局的人悄悄圍住,只是給要入甕的人開了個口子而已。
一張無形的網,正悄無聲息地收緊。
“通知三隊,”湄若指著屏幕上的一個紅點,“這里是古樓的入口,盯緊了,別讓一只鳥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