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孤刀被抬出去后李蓮花就坐在那一聲不吱,低眉摩挲著手里茶杯,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碧凰很快拿著一塊留影石給送了過來,這就是單孤刀問心陣幻境的情況了。
湄若接過留影石直接放在了李蓮花手邊,也不說話悄悄的讓碧凰出去了。
李蓮花抬眼看著手邊的留影石,緩緩拿起,愣了一會,像是下定決心揮了揮收讓留影石的光幕顯示出來。
他坐在木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椅邊的雕花,目光落在光幕上,卻像隔著層化不開的霧。
最先浮現的,是云隱山的竹林。少年單孤刀蹲在竹影里,望著不遠處的練劍場――師傅正教著李相夷劍招,夕陽透過竹葉落在兩人身上,暖得像層薄紗。
“憑什么?”光影里的單孤刀憤憤不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為什么他練就是天縱奇才,我練就是資質平平?”
他眼底的嫉妒像毒蛇般扭曲,忽然抓起塊石頭,狠狠砸向旁邊的竹節。
竹枝斷裂的脆響驚動了練劍場,師傅回頭望過來時,他立刻換上乖巧的笑,仿佛剛才的怨毒只是錯覺。
李蓮花的指尖猛地收緊,原來以前的那些親近的背后,藏著這么深的怨懟。
他一直以為,師兄只是性子溫和,不如自己外放,卻從沒想過,那份溫和竟是用嫉妒熬出來的偽裝。
“嘖,嫉妒心真強。”湄若忽然嗤笑一聲,手里轉著枚玉佩,“師傅一碗水端平,他自己接不住,倒怨起別人天賦好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根針,刺破了李蓮花心頭的幻想。
是啊,師傅待師兄從不薄,可人心這東西,一旦生了嫉妒的根,再豐沃的土壤也養不出好苗子。
光影驟變,場景換到了間密室。單孤刀站在桌前,手里捏著封蠟封的密信,信紙邊緣印著南胤皇室的火漆。單孤刀的聲音冷得像冰,“但李相夷必須死。”
“哦?”角麗譙挑眉,“你不是最疼這個師弟嗎?”
“疼?”單孤刀忽然笑了,那笑聲里淬著毒,“我恨不得他從來沒存在過!他活著一天,我就永遠是‘李相夷的師兄’,永遠抬不起頭!”
光幕外,李蓮花雖早知道師兄恨他,卻沒想到,竟早就和金鴛盟勾連,還對自己這個師弟藏著這般殺心。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悶得發疼。那些年的兄弟情分,那些并肩作戰的日夜,原來全是假的。
他像個傻子,被蒙在鼓里,還為師兄的“死”紅了眼,為他報仇。
她最瞧不上這種背主求榮的貨色,尤其是單孤刀這種,一邊享受著師傅的養育之恩,一邊算計著如何踩著師弟上位,連偽裝都懶得裝得徹底些。
光影里的畫面還在繼續。單孤刀跪在師傅床前,師傅咳著血,將畢生內力渡給他:“孤刀,相夷……相夷他墜海了,一定要找到他。”
“師傅放心。”單孤刀低著頭,聲音哽咽,眼底卻沒有半分悲傷,只有即將得到一切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