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捏著信紙的手微微發顫,指腹蹭過那些陌生的字符,像在觸摸一塊燒紅的烙鐵。
他垂著眼,長睫在眼下投出片淺淺的陰影,聲音啞得像蒙了層沙:“南胤……”
湄若看著他這副模樣,伸手將散落的木劍碎片往旁邊攏了攏,指尖叩了叩木盒邊緣,發出“篤篤”的輕響:“糾結這些字認不認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東西藏得這么深,單孤刀顯然不想讓人看見。”
她頓了頓,彎腰拾起折斷的木劍,指尖拂過歪斷口:“你送他的東西,他不是隨手丟了,而是特意毀了藏起來,這心思可比單純的‘恨’復雜多了。”
李蓮花抬眼望她,眼底蒙著層水汽:“復雜?”
“就像這劍,”湄若將布木劍舉到他眼前,陽光透過窗欞落在破口處,“他要是真不在乎,大可扔在柴房任其腐爛,何必費力折斷藏起來?”
大概是裝是的時間太長了,怕“李相夷”發現,單孤刀真的是虛偽的讓人作嘔。
她話鋒一轉,語氣里帶了點銳意,“要么是恨到骨子里,想把你的痕跡一點點碾碎了埋起來;要么……就是這些‘恨’里,還摻著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東西。”
李蓮花攥緊了信紙,指節泛白:“他藏著南胤的信,又毀了我送的東西……到底想做什么?”
“誰知道呢。”湄若聳聳肩,轉身走到窗邊,推開積灰的木窗,一股帶著草木氣的風涌了進來,吹散了屋里的沉悶,“不過有件事能確定――他費這么大勁遮掩,肯定很重要。”
她回頭看向李蓮花,嘴角勾起抹清亮的笑:“你要是真想弄明白,與其在這兒猜,不如去找漆前輩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