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木山的脈搏雖然還是弱,但比之前有力了些,臉色也恢復了一絲血色,只是依舊沒醒――畢竟是經脈枯竭,又沒了內力,單靠生機之力只能穩住性命,想醒過來還得等他自己緩過來。
“你……你對他做了什么?”岑婆急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漆木山,聲音里滿是急切。
“我用生機之力幫他穩住了經脈,”湄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有些脫力,“他是先走火入魔,又失了所有內力,要是再晚一步,就真的救不活了。”
岑婆將信將疑地給漆木山把了把脈,臉色漸漸變了――脈象雖然弱,確實走火入魔了,但是現在穩住了,經脈也有了一絲活氣。
她這才相信湄若的話,趕緊扶著漆木山往內屋走,湄若也起身跟在后面,幫著把人扶到床上躺好。
“多謝姑娘救了我家老頭子,”岑婆轉過身,對著湄若深深鞠了一躬,語氣里滿是感激,“剛才是我誤會姑娘了,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前輩客氣了,”湄若趕緊扶住她,“我也是碰巧,能幫上忙也是緣分。”她總不能說自己是特意來救漆木山的,只能找個借口敷衍過去。
岑婆給漆木山蓋好被子,又倒了杯茶遞給湄若,才在她對面坐下,輕聲問:“姑娘來云隱山,應該有什么事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找老頭子,或是找相夷?”岑婆夫妻倆久不出世,能想到的大概就是來找自家天下第一的徒弟李相夷。
湄若接過茶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心里也踏實了些。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用李相夷當借口:“我是來找李相夷的,之前聽說他師門在這里,就想著來這兒碰碰運氣。”
“相夷?”岑婆愣了一下,眼神里滿是疑惑,“他已經快半年沒回云隱山了,姑娘要是找他,應該去四顧門才對呀。”
看來岑婆還沒接到東海大戰的消息,湄若心里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把事情說清楚――畢竟這事兒現在滿江湖都在傳,早晚他們都會知道,而且漆木山醒了,也會說起單孤刀騙他內力的事。
“前輩,您還不知道吧?”湄若放下茶杯,語氣放緩了些,“前不久,李相夷和金鴛盟的笛飛聲在東海打了一架,兩個人都掉進海里了,現在江湖上都在找他們的下落。”
岑婆的臉色瞬間變了,手緊緊抓住了湄若:“你說什么?相夷他……他出事了?”
“您別著急,”湄若趕緊安慰,“我在東海海灘上撿到過李相夷,他當時受了傷,還中了毒,但還有氣息。我給了他一些療傷藥,可等我處理完別的事回去,他就自己走了。”
她沒說李相夷中了什么毒,也沒說他命不久矣――怕岑婆擔心,也怕刺激到老人家心臟。
岑婆聽了,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嘴里喃喃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湄若看著岑婆擔憂的樣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去,緩解了些許疲憊。
院子里的風又吹了進來,帶著草木的清香,只是此刻,誰也沒心思欣賞這份清凈――岑婆惦記著漆木山的傷勢,也擔心著李相夷的安危,而湄若則在心里盤算著接下來怎么走。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