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浩瀚無垠、一片死寂的銀河邊緣地帶,“破虛”的劍舟正艱難地穿梭其中。它渾身布滿了猙獰可怖的裂痕與創傷,仿佛隨時都可能解體崩潰一般。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這艘飽經滄桑的劍舟終于沖破重重阻礙,闖入了相對較為熟悉的北辰星域疆域之內。
此時的破虛劍舟已經殘破不堪,其核心動力系統也搖搖欲墜,僅靠著星衍長老精湛絕倫的操控技巧以及一些稀世罕見的備用材料才得以勉強維系運轉,并提供最基本的防御力。盡管如此,由于受損嚴重,劍舟的行進速度還是大幅減緩,遠不及往昔那般風馳電掣。
而在船艙內部,身負重傷的蘇楊則正在努力調養自己的身體狀況。他一邊服用著各種珍稀名貴的丹藥來滋養修復受傷的經脈氣血,另一邊又借助于自身強大堅實的道基之力加速傷勢愈合進程。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后,蘇楊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口疼痛明顯減輕許多,原本虛弱無力的四肢逐漸有了力氣,可以自由活動行走;但要想完全復原并重新回到巔峰狀態,恐怕還需要花費不少時間靜心休養才行。
剛一進入星域通訊范圍,星衍長老便不顧一切地通過萬法樓最高級別的緊急傳訊通道,將他們在銀河系發現的所有情報――包括亞特蘭蒂斯氣眼的侵蝕、嘆息星淵的“噬魂魔心”與“虛無之點”、關于接引信標的推測、以及那神秘古神殘骸的警告――進行了絕密級加密發送。幾乎同時,凌霜仙子也通過北辰劍宗劍令,將核心情報直接呈報給了宗主北辰真人。
消息如同一道道驚雷,在沉寂了許久的北辰星域高層炸響。
當他們終于抵達北辰星外空港時,迎接他們的陣仗超乎想象。不僅萬法樓主事長老、天機閣閣主親至,連尚在閉關穩定傷勢的妖皇敖天,都派遣了一位心腹龍族長老(化神后期)作為代表,通過遠程投影到場。而北辰真人更是親自出關,與清薇道長、搖光劍子等人一起,肅然等候。
沒有多余的寒暄,在確認了李富貴在宗門精心照料下依舊昏迷但狀態穩定后,蘇楊一行人便被直接引往劍心殿。殿內,氣氛比上一次更加肅殺沉重。
“……綜上所述,”星衍長老作為主要匯報者,聲音干澀卻條理清晰,將他們在銀河系的所見所聞,尤其是最后關于“虛無之點”、“接引信標”以及古神殘骸警告的部分,詳盡地陳述完畢,“我們推測,寂滅圣教在銀河系的行動,極可能并非單純的破壞封印節點,而是企圖通過某種極端儀式,在封印內部‘點燃’或‘接引’更高層次的寂滅本源,并可能以此作為坐標,接引位于幽冥星域(或其他未知地點)的、他們試圖喚醒的恐怖存在,內外夾擊,徹底瓦解‘萬神封禁’!”
殿內落針可聞。即便是北辰真人這樣的煉虛大能,在聽到“點燃寂滅本源”、“接引未知存在”時,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妖皇投影亦是龍目圓睜,氣息起伏不定,顯然聯想到了古妖星域的遭遇。
“古神殘骸所‘銀河之心’,諸位有何見解?”天機閣閣主首先開口,蒼老的眉頭緊鎖。
清薇道長沉吟道:“結合古神為守護封印坐化于各處的線索,‘銀河之心’極有可能指代封印大陣的最終核心,或者……是封印‘那個東西’的具體位置。若被寂滅圣教找到并破壞,后果不堪設想。”
“那個‘k’,指的恐怕就是幽冥星域儀式試圖喚醒的‘幽冥之主’,或者……是封印之物本身。”萬法樓主事長老聲音低沉,“若兩者呼應,幾乎無解。”
“未必無解。”一直沉默調息的蘇楊,忽然開口。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他緩緩站起,雖然氣息依舊有些虛弱,但眼神銳利:“古神殘骸的警告中,有‘阻止接引’四字。這說明,無論是銀河系的‘接引信標’,還是幽冥星域的‘喚靈儀式’,都尚未完成,或者說,尚未到不可逆轉的地步。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在哪?”妖皇代表,那位龍族長老沉聲問道。
蘇楊目光掃過眾人:“其一,破壞銀河系的接引信標,或者至少干擾其信號。我們帶回了大量數據,若能精確定位其指向,或許可以采取行動。其二,也是更直接的方法――阻止幽冥星域的儀式!”
他看向凌霜仙子和清薇道長:“師姐,清薇前輩,你們對幽冥星域的情況最了解。能否判斷,那儀式進展到了何種程度?有無可能在短時間內被強行中斷?”
凌霜仙子與清薇道長對視一眼。清薇道長開口道:“據老身與凌霜師侄帶回的情報,以及后續天機閣的推演,那儀式規模極其龐大,借助了‘鎮魂碑’的力量和黃泉宗收集的海量陰魂死氣,非朝夕可成。但具體進度,難以精確判斷。不過,若其真與銀河系有所呼應,那么當銀河系‘接引信標’被‘點燃’時,幽冥星域的儀式很可能會進入一個關鍵的加速階段。”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趕在兩者完全呼應、儀式完成之前,破壞其一!”搖光劍子握緊了拳頭。
“談何容易。”妖皇代表搖頭,“幽冥星域有‘陰骨老人’坐鎮,其勢力根深蒂固。銀河系環境險惡,且有那危險的‘虛無之點’。以我們目前的力量,分兵兩處,皆難有勝算。”
殿內再次陷入沉默。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不分兵,可能顧此失彼;分兵,則力量分散,可能兩頭皆空。
就在這時,負責接收和分析星衍長老帶回數據的萬法樓與天機閣聯合小組,傳來了初步的分析結果。
一位天機閣的執事匆匆入殿,呈上一枚玉簡,聲音帶著一絲激動與凝重:“稟盟主、諸位長老!通過對‘噬魂魔心’爆炸及‘虛無之點’形成時的能量頻譜進行深度溯源分析,結合古老星圖對比,我們初步鎖定了那疑似‘接引信標’的能量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