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家的雷霆打壓如同寒潮過境,讓整座城市的上層圈子和隱藏世界陷入了空前的壓抑。普通民眾依舊在霓虹燈下為生計奔波,對潛藏的危機毫無察覺,但那些手握資源、身處漩渦邊緣的人,卻無不感受到了“黑云壓城城欲摧”的窒息感――往日里觥籌交錯的酒局驟然減少,商業談判桌上的對手眼神變得閃爍,連玄門中人的聚會都默契地選擇了閉門謝客,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著那場注定到來的碰撞。
與北冥家的瘋狂施壓相比,蘇楊的應對措施顯得迅速而精準,如同手術刀般剖開了層層圍剿。
錢福通拿著整理好的“爪牙名單”找到柳蕓時,這位古玩店老板娘正坐在梨花木桌后擦拭一枚青銅鏡,鏡面反射出的幽光里,隱約能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這些人,處理得干凈點。”柳蕓接過名單,指尖劃過那些名字,語氣平淡得像在念菜名,“用‘意外’,別留下痕跡。”
三天之內,名單上的三個人接連“出事”。
第一個是北冥家安插在建材行業的代理人王老板,此人正是帶頭給蘇氏集團斷供提價的始作俑者。某天深夜,他剛參加完應酬,醉酒后執意自己開車,車子行駛到高架橋時突然失控,沖破護欄徑直墜入橋下的江水中,尸體三天后才被找到,警方最終定性為“酒后駕車意外”。沒人知道,事發前一小時,有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曾敲開他的車窗,塞給他一瓶“解酒藥”――那藥里摻了能干擾神經的微量符咒粉末。
第二個是負責散布聽雨閣負面謠的水軍頭目李哥,他靠著北冥家給的資金,操控著上百個水軍賬號,把抹黑蘇楊的論炒得沸沸揚揚。某天清晨,他租住的老舊小區突然傳來巨響,他的出租屋因“煤氣管道老化泄漏”引發爆炸,房屋坍塌,人當場殞命。清理現場時,消防員在廢墟里發現了一枚燒熔的符文碎片,卻因過于殘破無法辨認,最終不了了之。
第三個是威脅錢福通家人的黑衣人頭目趙三,此人是北冥家豢養的打手,手上沾滿了血腥。他奉命去海外轉移北冥家的秘密資產,卻在東南亞某國的夜市卷入幫派仇殺,被人亂刀砍死在小巷里。消息傳回時,錢福通正在給家人收拾去安全屋的行李,聽到消息后,他緊繃多日的肩膀終于松了下來――柳家的手段,果然名不虛傳。
這三起“意外”看似毫無關聯,卻像三根針,精準刺破了北冥家布下的威懾網絡。其他原本躍躍欲試的爪牙見狀,頓時心生寒意,紛紛收斂了動作:給蘇氏集團供貨的商家開始悄悄恢復供應,只是價格稍作上調;散布謠的水軍賬號集體沉默,熱搜很快被其他新聞覆蓋;甚至連一些收了北冥家好處的官員,也開始裝聾作啞,不再主動打壓秦羽相關的人和事。
蘇氏集團的危機也在蘇楊的布局下迎刃而解。
蘇明月接到錢福通的電話時,正在辦公室里對著滿桌的文件發愁,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當聽到“啟動備用方案”時,她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三個月前蘇楊的叮囑――當時蘇楊讓她秘密注冊三家離岸公司,分別位于開曼群島、瑞士和新加坡,還成立了一個名為“星瀚”的匿名基金會,注入了一筆數額龐大的資金,說是“以防萬一”。
她立刻召集核心團隊,啟動緊急預案。第二天一早,三家離岸公司突然發布公告,宣布向蘇氏集團注資五十億,用于“城東智慧園區項目的技術升級和生態修復”;同時,海外的建材供應商直接將貨物運到了蘇氏集團的倉庫,價格比之前還低了五個百分點――這些供應商是蘇楊通過隱藏世界的人脈提前聯絡好的,只等北冥家動手便立刻補位。
銀行那邊,蘇明月剛提交還款申請,之前態度強硬的行長就突然變了臉色,親自登門拜訪,笑著說“貸款可以續期,利率還能下調”――顯然是李處那邊打了招呼。更令人意外的是,蘇氏集團趁著股價暴跌,反手收購了兩家被北冥家打壓得瀕臨破產的科技公司,獲得了對方的核心專利,實力不僅沒有受損,反而進一步增強。那些等著看蘇氏集團破產的對手,得知消息后無不大跌眼鏡。
秦羽雖然被“停職培訓”,卻沒閑著。
她收拾東西離開警局時,老局長偷偷塞給她一個u盤,低聲說:“里面是之前你要的北冥家走私案線索,小心點。”秦羽明白,老局長是在變相支持她。回到家后,她沒有消沉,反而利用自己的警察身份和人脈,開始暗中調查那些給警局施壓的人。她走訪了十幾個退休老干部,翻遍了幾年前的舊案卷宗,甚至喬裝打扮去北冥家在本地的據點附近蹲守。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天后,她找到了關鍵證據――北冥家通過一家空殼公司向某位高官行賄的轉賬記錄,還有該高官簽字要求“調查秦羽”的內部文件。秦羽將這些材料整理好,加密后發給了蘇楊,附帶一條信息:“這些蛀蟲,等解決了北冥鴻,我再一個個收拾!”她頭頂的氣運中,代表正義與堅韌的金色光芒愈發熾盛,與那抹屬于蘇楊的粉色桃花運氣息交融,堅定而耀眼。
趙小婉則被家族嚴密保護在郊區的別墅里。
趙家老爺子深知北冥家的狠毒,怕孫女被當成要挾蘇楊的籌碼,不僅加派了二十名精銳保鏢,還在別墅周圍布下了蘇楊給的防御陣法。小婉每天只能在院子里散步,卻時刻惦記著蘇楊的安危,偷偷給蘇楊打了好幾次電話,聲音帶著哭腔:“蘇楊哥哥,我好擔心你…我讓爺爺派家里的人去幫你好不好?他們都很厲害的!”
蘇楊每次都溫柔地安撫她:“小婉乖,你好好待著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等我解決了壞人,就去看你,給你帶草莓蛋糕。”他知道,趙家的高手在北冥鴻面前不堪一擊,只會白白送命,不如讓小婉待在安全屋更穩妥。掛了電話,蘇楊看著手機屏幕上小婉發來的可愛表情包,心中泛起一絲暖意――這份純粹的牽掛,是他在這場風暴中最珍貴的慰藉。
柳蕓的“蕓香閣”古玩店,此刻成了整個行動的信息中樞。
店鋪依舊對外營業,只是來的客人大多是柳家的舊部或隱藏世界的情報販子。他們或假裝挑選古玩,或低聲詢問字畫價格,實則在傳遞著關于北冥鴻的情報。柳蕓坐在柜臺后,看似漫不經心,卻將每一條信息都記在心里:“北冥鴻已過燕山,同行者有十名黑衣修士”“九幽噬運大陣需要千年寒玉,已從北冥祖地運出”“南下路線偏向東南,可能會經過青硯山”。
每晚打烊后,柳蕓都會將這些情報整理成密碼,通過特制的信鴿傳給蘇楊。她的家族雖然沒落,但在信息搜集和傳遞方面的底蘊仍在,那些北冥家以為隱秘的行蹤,在她眼中幾乎無所遁形。這天晚上,她收到了蘇楊讓她去聽雨閣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決戰的時刻,終于要來了。
這一晚,聽雨閣的燈火徹夜未熄。
蘇楊將蘇明月、秦羽、柳蕓三女請到了核心靜室。室內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一張巨大的茶桌和四把蒲團,茶桌上的香爐里燃著凝神香,煙霧裊裊上升,卻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細微的氣流,顯然是被陣法約束著。趙小婉因為趙家的保護太過嚴密,未能前來,只能在電話里反復叮囑蘇楊“一定要小心”。
“北冥鴻已經南下,最遲明晚就會抵達本市。”蘇楊率先開口,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手中卻在緩緩轉動著一枚玉佩――那是他用來穩定地脈氣運的法器,“他不是之前那些廢物可比的。活了近兩百年,修煉《北冥吞天術》已至化境,最擅長吞噬他人氣運和神魂,手段狠毒至極。接下來的戰斗,會波及整個城市的地脈,甚至可能引發異象,危險程度遠超以往。”
他抬起頭,目光依次掃過三女,眼神中帶著一絲罕見的鄭重:“我讓你們來,是想給你們一個選擇。現在離開,去我在外省安排的安全屋,那里有最強的陣法和保鏢,絕對安全,等一切結束再回來。如果留下…可能會面對無法預知的風險,甚至危及性命。”
靜室內瞬間陷入沉默,只有香爐里的煙霧在緩緩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