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笑道:“此事怕是難為。”
    她隨手收起藥方,然后拿起一頁紙,“病坊這位患者雙腿殘疾,膝部以下都已殘缺,卻自訴常覺腿足劇痛,時如刀割,時如火炙。金蓮觀之,此癥多半是傷處護理不當,以致傷痛難消。為何師叔從頭部取穴,針刺四神聰及神庭、內關諸處?”
    “此為幻痛。”燕姣然道:“患者因外傷致殘,痰濁瘀血阻滯經絡,日久則腦失榮養,神魂失調。因此我自頭部入針,同時按摩殘肢,加以調養……”
    兩人仔細討論起醫案中的疑難雜癥,用藥得失,良久才告一段落。
    燕姣然收起醫案,“后日是上元節,過完節你便回明州,你師父和大師伯都在等你。”
    潘金蓮微微閉了下眼睛,低聲道:“是。”
    燕姣然笑道:“明珠劍法更上層樓,你可要小心輸給她。”
    潘金蓮笑道:“師叔想讓我輸呢,還是想讓我贏?”
    燕姣然肅容道:“一定要贏!光明觀堂的未來,就在你們肩上了。”
    潘金蓮收起無意中露出媚態的笑容,正容道:“金蓮絕不負師門厚望。”
    程宗揚頭發都快豎起來了,“這是怎么回事!”
    “一點兒小傷,你叫那么大聲干嘛?”楊玉環一手拿著墨汁淋漓的毛筆,一手拿著絲帕,塞住流血的鼻孔,得意洋洋地說道:“白仙子拳腳功夫還欠點兒火候,本公主一個虛招,就把她打趴下了!”
    白霓裳伏著身子,被她坐在背上,羞憤地說道:“若是用劍,我未必會輸給你!”
    “你還不服?高力士!把本公主的斬馬刀拿來!我跟她再比一場!”楊玉環揮舞著墨筆叫囂道:“刀劍無眼,死生勿論!姓白的,敢不敢!”
    “停!”程宗揚道:“先把人放開再說!”
    “我打贏了,坐坐她怎么了?”楊玉環揮舞著墨筆道:“我打贏了!”
    “你用得著說兩遍嗎?你們兩個都是什么身份,怎么打起架來跟街頭潑皮一樣?丟不丟人?”
    “打架不丟人,誰輸誰丟臉!”
    程宗揚把小紫揪過來,“你弄出來的事,你來擺平!”
    小紫在楊玉環耳邊說了幾句,楊玉環眼睛又是一亮,“好主意!”
    楊玉環丟下墨筆,拉著小紫的手興沖沖出門。
    程宗揚一臉凝重地扶起白霓裳,突然放聲狂笑。
    白霓裳淚水在眼眶里晃了幾下,然后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帶著哭腔道:“我是不是被她畫得很難看?”
    “沒有!真沒有!”程宗揚說著,禁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白霓裳那張俏臉被楊玉環用墨筆畫了兩撇小胡子,眼睛被畫了兩個黑眼圈,右臉寫著“手下”,左臉寫著“敗將”,額頭還畫了一個叉……
    白霓裳捂著臉,放聲大哭。
    程宗揚只好一邊安慰她,一邊讓人取水,幫她擦洗。
    好不容易把白霓裳安撫下來,程宗揚抽空來到側房,“雉奴呢?”
    驚理道:“琳姨娘打發她去洗衣服了。”
    程宗揚奇道:“她還會洗衣服?”
    驚理笑道:“都洗了好幾天了。”
    這可是件稀罕事。程宗揚來到浣衣處,只見呂雉跪坐在竹榻上,雙袖卷到肘上,裸著白生生的手臂,浸在石制的水槽中,正在搓洗衣服。
    程宗揚走到她身后,伸頭看了看,“這是誰的內褲?”
    呂雉冷冰冰道:“內宅的男衣哪有別人的?”
    “我的內衣不是只穿一次,然后換新的嗎?”
    “琳姨娘剛改的規矩。”
    “還挺會過日子的。”程宗揚點了點頭,“也對,既然有專門的浣衣奴,不用白不用。”
    呂雉面無表情地拿起衣物,打上胰子。
    “洗干凈點啊,上面說不定還有你的口水呢。”
    呂雉頓時滿臉飛紅。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然后吩咐道:“脖子抬起來。”
    呂雉微微抿了下紅唇,挺起玉頸。
    程宗揚抽出一條絲帶,纏在她頸上。
    呂雉忍不住道:“你要做什么?”
    程宗揚笑道:“給你來個好玩的。你瞧……”
    程宗揚系好絲帶,然后往兩邊一扯。
    “呃……”呂雉叫了半聲,玉頸被絲帶勒緊,險些暈厥過去。
    “錯了!錯了!”
    程宗揚手忙腳亂地解開絲帶,一邊給她順氣,一邊趕緊解釋道:“不小心系錯了!我再來一次!”
    呂雉頸中被勒出一道紅痕,她雙手撫著頸子,帶著哭腔道:“不要!”
    “再試一次……”
    “要試拿你試好了!”
    “行行行!我來教你,你把絲帶這樣纏我脖子上……不對!”
    程宗揚警覺過來,板起臉道:“萬一你玩真的,把我勒死了呢?注意你的身份!一個奴婢還跟主子討價還價的?反了你了!脖子抬起來!”
    呂雉放下手,默默露出脖頸。
    程宗揚哼了一聲,一邊將絲帶綁到她的頸中,一邊道:“就算勒死你,你也得乖乖挨著!懂了嗎?”
    呂雉低聲道:“奴婢知道了。”
    程宗揚綁好絲帶,又不放心地檢查了一遍,然后把絲帶遞給呂雉,“拿好!自己扯!要是勒死了,就當你上吊zisha。往好處想呢,以后你也不用大冷天給主子洗衣服了。”
    呂雉咬了咬牙,握著絲帶用力一扯。
    看似綁緊的絲帶從頸后滑脫,沒有對脖頸造成半點傷害。
    程宗揚撫掌笑道:“看到了吧?楊妞兒那會兒嚇唬你呢!有沒有被嚇到?”
    呂雉把絲帶丟到一邊,拿起衣服搓洗起來。
    “什么意思?還有脾氣呢?”
    “奴婢不敢。”
    “你這是什么口氣?”程宗揚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給主子笑一個!”
    呂雉把臉扭到一邊。
    “不笑是吧?”程宗揚把她扭過來,對著自己,“那我給你笑一個。”
    呂雉唇角忍不住翹起,笑出聲來,那張熟艷的面孔露出一絲誘人的嬌媚。
    程宗揚一陣心動,把她手里的衣物扔到一邊,“別洗了,給我趴好!”
    “不要……”
    “還敢說不?”
    “我還有衣服要洗……啊!”
    程宗揚一手伸到她衣內,握住她胸前一團綿軟,奚落道:“看不出來,太后娘娘還挺熱愛勞動呢。”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把她壓得趴在水槽上,一手伸到她裙內,探入褻褲,手指撫弄著柔滑軟嫩的臀肉,往她臀溝間伸去。
    呂雉本來跪坐在竹榻上,這會兒變成跪伏的姿勢,衣襟松開,羅裙半解,被他雙手肆意把玩著乳臀,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起來。
    忽然她身子一顫,被他手指探入臀溝,按住那處柔嫩的菊孔。
    程宗揚俯下身,在她耳邊小聲道:“還挺滑,是不是涂過香露了?”
    呂雉玉頰頓時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感覺有點涼啊,是不是薄荷的?”
    “不是,”呂雉有些狼狽地小聲道:“是洗衣太涼了……”
    “要不要主子給你暖暖?”
    “不……”
    “還矯情呢。”
    程宗揚說著,剛要扯下她的褻褲,樓上傳來一聲嬌叱,“姓程的!你又去哪兒野了!”
    程宗揚沒好氣地上了樓,迎面看到一張大紅榜。
    那榜單長寬近五尺,上面以對陣表的形式,在上方和左側列出程氏內宅所有人的姓名,楊玉環的名字占了第二行和第二列,對應的白霓裳一欄畫了一橫,呂雉的一欄畫了一橫一豎。楊玉環的名字上方,則畫了一橫一豎再加一短橫。
    程宗揚看懂了,這份對陣表列出了內宅所有人的戰績,楊妞兒目前以三戰三勝名列第一。問題是第一行填著自己的名字是個什么鬼?難道自己這個家主也要下場?
    “寫正字太麻煩了。”楊玉環道:“我們唐國都是寫尚字,正好十筆。”
    “寫尚字你能多贏一場還是怎么著?”
    “我怕寫不下!”
    “行行行,你拳法天下第一。可你干嘛把人家飛燕也寫上去?你還想打她不成?”
    “內宅所有人都在上面,缺一個多不好。”
    程宗揚指了指第二行的人名,“這人什么時候混進我家里來了?”
    “哎呦,本公主的大名列到你家的榜單上,你還不樂意?”楊玉環那雙美目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竟然睡了白霓裳!流氓!”
    “紫丫頭不都跟你說了嗎?我那會兒急需,逮到誰算誰。”
    “還跟我吹牛一挑二呢,原來差點兒被人打死。”楊玉環奚落了幾句,然后道:“喂,你現在怎么樣?”
    “好多了。”
    “真的嗎?”
    “你什么意思?”
    楊玉環臉上露出一絲紅暈,“你若是還需要鼎爐,我……”
    程宗揚立刻道:“沒好!”
    “……給你找個妓女!”
    楊玉環雙手抱胸,冷笑道:“想睡我?做夢去吧!什么雙修?騙鬼呢!還跟我裝可憐?活該!”
    程宗揚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被活活憋死,吼道:“那個服字呢?給我還回來!”
    “憑什么還你!”
    “你的胡旋舞呢?什么時候給我跳!?”程宗揚道:“說過的話,還能再吃回去?小心食而——”
    楊玉環一把捂住他的嘴,“敢說那個字我就跟你翻臉!”
    程宗揚狠狠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目光。
    楊玉環到底理虧,氣焰略微收斂了一些,“好了,好了,你要想看,我就給你跳好了。真是的……”
    她翻了個白眼,“下個月!”
    “你怎么不推到明年呢?”
    “我不是怕你不高興嗎?”
    程宗揚都氣笑了,“你還挺會照顧我情緒啊?”
    楊玉環一拍額頭,“哎呀!差點兒把正事都忘了!我得趕緊回去,把那倆光頭給放了。”
    “想跑?”程宗揚冷笑道:“我跟你一塊兒去!”
    “不用了,真不用了……紫妹妹!你老公又欺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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