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令宜意外揚了揚眉,她當然能聽出來李昀語間的不滿,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句話讓男人不高興。
“什么用完就扔?”明令宜問,“不是你主動湊過來嗎?”
這鍋她可不背。
當初她可沒有邀請李昀來做評審人,是這男人跟牛皮糖似的,自己貼上來,還是甩都甩不掉那種。
李昀:“……”
原本以為明令宜是要解釋兩句,誰知道等來的居然是這么干脆的“扔鍋”,李昀覺得胸口某個位置好像更疼了。
他咬了咬牙,嗓子眼里都覺得有些泛酸,卻又沒辦法說服自己就這么站起來負氣離開。
他要是真離開了,那不是給那江玉川趁機而入的機會?
這種蠢事,他可不想做。
深吸兩口氣,李昀逼得自己將心頭的郁悶壓下去,看著明令宜問:“望仙樓的事,你是不打算追究?”
不等明令宜回答,李昀接著道:“先前你不沒讓公孫良策再追問,是擔心牽扯出背后的謝家,讓江玉川下不來臺?”
問這些話的時候,李昀只覺得心頭像是陡然一下壓上來了幾座大山,沉重得他都快覺得呼吸不上來。
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睛還是死死地看著明令宜,不想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
明令宜在聽見李昀在說什么時,臉上已經帶上了幾分不可置信。
“我為什么不追究望仙樓?難道我開這食肆,是能讓人想要來踩一腳就隨便踩的嗎?”
她又不是什么泥菩薩,爛好心地要原諒所有跟她作對的人。
重來一世,她可不是為了讓旁人來給自己添堵的。
“我追不追究望仙樓背后的人跟江玉川又有什么關系?”
當明令宜說到這里時,忽然恍然,她傾身,“李昀,你這又是吃的哪門子的飛醋?”
敢情這男人剛才在自己跟前陰陽怪氣的,都是因為這?
明令宜一方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方面又覺得有些好笑。
李昀有些不太自在地低咳一聲,“什么吃醋?胡說八道,我只是怕你因為一個男人忘了自己想要什么,委屈自己。”
明令宜沒有表示自己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李昀的這番說辭,但看向身邊的人時,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已經足夠讓人明白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明令宜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惱羞成怒,李昀竟率先主動挪開了自己的視線,不再跟她對視,“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今天混跡在人群中的幾個無賴都已經將望仙樓供出來,找到誰跟他們接頭,對黑甲衛來說應該也不算是難事吧?”明令宜說。
李昀:“……”
“望仙樓背后的東家既然是謝家,這是事實,憑黑甲衛的能耐,調查出來也應該不算是什么難事。”明令宜接著說。
她的確沒想過要依附誰,但這件事本來就是官府應該解決的問題。她只不過覺得京兆府的本事,可能沒黑甲衛的人厲害,這不是想要走個更快的路子嗎?
明令宜的眼神已經表示了她的想法,后續當然是要讓李昀的人監督幫忙處理望仙樓和謝家的人。
李昀輕笑一聲,“你還挺會安排人。”
明令宜:“這也是為了你的面子著想。”
李昀:“?”
這怎么就成了為他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