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胥遷差點指著鼻子說“格局太小”的謝睿敬,只感覺到嗓子眼里冒出來的一股腥甜的血腥氣,他努力掩飾好神色里那一抹陰鷙,笑了兩聲,“看來胥公子還真是很聰明……”
胥遷擺擺手,臉上的得意格外明顯,“還好還好,就一般聰明,我也是知道的。”
謝睿敬:“……”
他再一次懷疑自己當初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這才會邀請對面這么一個人過來,專程給自己添堵。
明令宜在聽見“望仙樓”三個字的時候,心里閃過一絲了然。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能審出望仙樓是背后的主使已經夠了。
望仙樓背后的人,顯然是不方便在這里公開審問出來的。再說了,明令宜很清楚,想要讓望仙樓的人咬出謝家,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到的事。她現在還要評選詩詞會的活動,哪里能將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上?
李昀聽見這結果時,沒吭聲,只是看向明令宜。
要不要繼續審下去,他是看明令宜的打算。
畢竟現在人都已經落在了他手里,只要他想,謝家總歸是別想撇清干系。
“既然如此,這些人還麻煩公孫大人看押,回頭再核實判決吧。”明令宜說。
這話一出,讓她身邊的李昀眼神不由一沉。
李昀不是不知道這樣的處理才是最妥善,畢竟當著這么多百姓的面,有人咬出謝家的話,場面會變得不好收拾。何況,百姓也不會太清楚這里面的糾葛。
但是李昀還是忍不住將視線朝著江玉川的身上一落。
他不知道明令宜做出眼下的決定時,有沒有考慮到江玉川。
是不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人,因為江玉川跟謝家的關系非同一般,才決定不繼續審問,直到咬出謝家?
他心里這個念頭不住擴大,眼神也越發暗沉了些。
心里像是被醋淹沒,酸得有些難受。
公孫良策在聽見明令宜這話時,心頭倒是一松。
他今日來明家食肆,只是以個人的身份,身邊也沒帶巡捕,只好麻煩黑甲衛的人先將眼前的這些人送至京兆府。
“即日起,查封望仙樓。”
就在眾人以為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時,坐在上座的男人,忽然開口道。
李昀說這話的意思不難猜測。
望仙樓畢竟是謝家的產業,不管公孫良策坐在京兆府府尹這個位置上,有多少能耐,但若是讓他真跟謝家對上,也討不到什么便宜。
李昀不準備讓這個自己親手提拔上來的府尹大人為難,他的金口玉,就已經宣判了望仙樓在今日之后,不可能翻身。
就算是謝家有天大的能耐,難道能掀翻一國之君的定論嗎?
當然不能。
明令宜倒是不太意外。
但是這話對于掩藏在人群里的謝睿敬而,卻如一道晴天霹靂。
謝睿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剛才聽見公孫良策要將人帶回去的時候,他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
至少在京兆府,他還能使出些手段,讓這件事終結在望仙樓,說不定再周旋周旋,望仙樓還是能保存下去,等這風頭一過,日后仍舊是能在西市重新開張做生意。
但眼下,皇上的這一句話,直接堵死了他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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